殷玉衡笑容不改:“好啊。”
薛辞令满意地拉起殷玉衡的手。
只要你一直像那个人,我就留你在身边。
…………
薛辞令离去后,殷玉衡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没有笑。面无表情的时候,镜子中的脸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人气。这具躯壳归根到底只是人偶,没有真正的“殷玉衡”那种风致神采。
殷玉衡心想,自己只是离朝太子的替身人偶罢了,随时可能会因为不够像那个人,被薛辞令推进火里烧死。
殷玉衡也看过一些替身小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亲身体验,还是高风险的那种。
今天殷玉衡试探着往外走,却被薛辞令拦住了。殷玉衡明白,薛辞令恐怕不会让自己离开城主府,也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接触到外界。
殷玉衡低眉,在心里盘算。
第二天一早,侍女便叫醒殷玉衡,捧上一把剑。
“您该练剑了。”侍女面有担忧,“城主说,您以前剑法很好的。”
殷玉衡愣了愣,心里明白了,这是模仿的一部分。
他笑笑:“好。”
侍女看着他欲言又止,可想到薛辞令,还是不敢说什么。
殷玉衡原本担忧自己不会用剑,没想到拿起剑,竟然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感觉。只是练剑对此刻的殷玉衡来说不是易事,因为身体缘故,他出剑的动作难免僵硬。
薛辞令在一边看的专注。
“玉衡,你拿剑的时候特别好看。”薛辞令目光亮晶晶的。
殷玉衡一步没有及时迈出,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薛辞令脸色猛地一沉。
殷玉衡似无所觉,无奈笑道:“伤还没好,以前的剑法也忘了,可能要练习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薛辞令神色好转了些:“对,你受伤了……得慢慢练习。”
薛辞令轻声道:“玉衡,你是个天才,在剑道上很有天赋,一定能练好的。”
离朝太子怎么能不会用剑呢?殷玉衡明白薛辞令的意思,如果他练不好,模仿的不像,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殷玉衡站稳,继续出剑。他练了整整两个时辰,摔倒了许多次,手腕手心都是伤痕,膝盖小腿大约也青紫了。
薛辞令不说停,殷玉衡便不能停。
殷玉衡再一次摔倒后,薛辞令终于走上前扶起他,心疼地揉了揉他的手腕。
“疼吗?”
殷玉衡摇摇头,人偶的痛感并不明显。
薛辞令笑道:“今日阳光甚好,去园子里转转吧?”
殷玉衡没有拒绝,扶着薛辞令的手,慢慢地挪动脚步。他走的慢,薛辞令也不着急。殷玉衡方才练剑时脚步不稳,薛辞令看见就沉了脸;此刻殷玉衡走路艰难,薛辞令反而有些享受被依赖的感觉。
园中的花果然开的娇艳。阳光洒在身上,但殷玉衡感觉不到温暖。人偶是感知不到冷热的,不会出汗,不会流泪。但是殷玉衡还是笑道:“今日天气真暖和。”
既然要模仿,便要注意到方方面面的细节。
薛辞令果然有些高兴:“以后可以常来走走。”
薛辞令一笑起来,眼睛就很明亮,看外表很难想到这是一个心思难测的人。
殷玉衡侧头,伸出手轻轻抚摸薛辞令的眉眼,感叹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薛辞令停下脚步,呼吸微滞。殷玉衡的目光又温柔又专注,指尖微凉,肌肤相触时,让人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喜欢我的眼睛?”薛辞令哑声道,“那就多看看。”
殷玉衡笑而不语,移开目光。
“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殷玉衡忽然问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我想多想起一些。”
薛辞令露出回忆神色:“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很多人都敬佩你。我们是一见钟情。”
“原来如此,”殷玉衡似乎相信了,“那我又是怎么受伤的?”
“我受了伤,你为我去鬼河采黄泉花,不小心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