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怕了。那一层薄薄的膜就要被捅破了。
他被眼前的青年挤得几近仓皇,他想退,但是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身形已经超越了自己,他修长的手臂就立在他的身侧,和船舷一起,将他困在一个铜墙铁壁里。
“为什么不说话?”周冷白又凑近了一点,他的声音低得像呢喃。
在星际航行者中曾经流传过那么一个说法,说是飞行员盯着太空过久,在四处闪亮的星海和宇宙射线中会逐渐产生幻觉,有的是在夜空中看见许久不见的亲人,有的是耳鸣过后听见不属于船舱里的歌声,有的则是会听见蛊惑人的低语,诱惑着这些飞行员往更深的虫洞或者禁区里去,不管飞船响起多么严厉的警告,他们就像被迷惑和牵引了一样,往深渊里去。
祁南君此时觉得周冷白的声音就是这样的致幻存在,理智让他去抵抗、去消弭,但恍惚间,他还是对上了深渊。
他看见深渊里是一片片纯洁的玫瑰花海。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出洁净的芳香,一层层,像海浪一样,朝着光点的方向努力地绽放自己——“学长,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祁南君终于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睛。
正在他想做出反应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砸响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朝舱门看过去,“南君!詹妮弗小姐做了烤栗子饼,实在是太太太太美味了!你快来吃,不然裴思这个臭皮蛋就要给啃光了!”
安静。
可能有大约一分钟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