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拔出了根根银针,再试了试卫澜的脉搏,而后对安清枫道;“王爷,让公子躺下睡会吧,出了汗也许会好些。”
安清枫照着嘱咐做。安置好卫澜后,他坐在床边,不肯离开。他命令御医留下,直到卫澜平安无事,御医也只好退到一边等候。
他触摸卫澜红热的脸,想着卫澜那双伤痕累累的脚,恍惚间,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
无意识地,他出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也不是非你不可……
恍惚间,他回到了七年前,为一句“明日再见”的承诺,在湖边等了一天又一天……然后,在足足一个月后才清醒:那人许下的承诺不过是为了避免继续被跟随的谎话,一句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谎话。
……卫澜从来没有爱过他,他知道,因为即便他男宠不断,甚至日夜不归,卫澜也未曾有过一句不满——明明只要卫澜表现出半点介怀的模样,他便能不再流连花草间——但卫澜不稀罕。
我做错了什么?为何厌我?……为何都厌我?
屈起的食指滑过卫澜的脸庞,滑过下颚之时,安清枫张开了手掌,四指与拇指分开置于脖子两侧,手掌与卫澜的脖子渐渐贴近,手心下凸起的喉结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按碎。安清枫屈起五指,脉搏从指尖传来……
最终,他松开了手,掀起被子一角,躺进了在卫澜体温的加持下灼热的被窝。
……
热。
卫澜醒来时已是夜,双眼接触的是烛光,侧过身时,还有安清枫的脸。
——做梦了?
像真的一样。
察觉怀中人的动作,安清枫睁开了眼,问:“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