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花千宇全心相信他,怎么会忽视他对安明镜的厌恶,怎么不去想这份厌恶不是没由来?
花千宇将他松开了些,抬头在安明熙蹙着的眉心落吻,道一声:“对不起。”见他别过脸,又吻上了他抿着的唇,更一手抱着他的肩,一首揽着他的腰,将他放在了床上。安明熙没将他推开,只是张嘴咬了他的下唇,但因为没用上多大力,本意是惩罚,却更像挑逗,激化了花千宇的吻,使之越加肆无忌惮。
第一次接受如此霸道的亲吻,安明熙晕头转向,就连花千宇将手摸上他的大腿都没想阻止。但很快,几乎是同时地,两人睁开了眼,花千宇站直后连忙背过身,安明熙让木屐落在地板上,翻身上床,也背对着花千宇,更盖上了被子,弯曲膝盖,像婴儿一般把身子蜷缩。
花千宇垂下视线去看自己的模样,而后即刻抬头,慌张道:“我走了,明日见。”他说完,却守在原地,等一个回应,但无声太长,花千宇只得离开。
……
头戴金丝冠,身着龙袍的安清玄坐于龙椅,高位之上往下睥睨,王者风范尽展。
“先皇在世之时,曾兴战南北,一心开疆扩土,致使大宁版图不断扩大,但领土辽阔与管治的困难并生,何况二十年来,北方领地多有争端,为稳固统治,朕与众卿家在北地花费的心思太多,以至于忽略了南方的管制。新任状元花千宇在殿试之上的话语使朕更加重视南方民生。于是今年五月,朕采用了花状元的谏言,派出了四皇子与花状元一同南下——花卿。”
“是。”排在队伍末端的花千宇双手持着竹制笏板,弯着腰走至大殿中央,“兴正二十一年五月二十五日,臣,花千宇,与四皇子殿下,受陛下之命一同南下,以监察御史之身份,秘密巡视南方。行至苏州之时,多方游走,在四皇子殿下的提醒下探知田税有异,比税法所规定每亩三斗多收了一斗,也就是每亩四斗。”
众人惊然,但最多与旁人对视一眼,不敢于殿上喧哗。
“现任苏州刺史乃张氏,张怀自十六年前任职,期间一直采用每亩四斗的伪税法,但一直未被揭露。”花千宇有意停顿,让安清玄做出处置——
“御史大夫何在?”
肖正从队伍中走出,抬起双臂,手执象牙笏:“臣在。”
“你可知罪?”
“臣治下无方,知罪。”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出这十六年间所有巡至苏州的御史,并派人调查与张怀所有过接触的官员,若不能让朕满意或你有心瞒报……做好了告老还乡,甚至受刑的准备。”
“谢陛下。”肖正跪地、顿首。
“花监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