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弥收起腿,把身体藏进斗篷里,好一会,他才问:“你讨厌我吗?”
乐洋即刻摇头。
阿图弥抱着膝盖,侧着脑袋靠在手背上,看着乐洋又问:“你对我的好都是假装的吗?”
乐洋猛地又摇了摇脑袋。
阿图弥自认能勘破他人假意,但在“他人”换作“乐洋”之时,他却怎么都看不透——同样让他看不透的还有乐离忧。
“特勤是个奇怪的人,”阿图弥道,“他若是喜欢我,为何走得时候不把我也带走?若是不喜欢我,为何回来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我?若是只喜欢做,为何除了刚得到我的那几天,之后只保持四五天一次的规律?若是喜欢新鲜感,为何不多要几个人?
“我听说他是个聪明人……他难道是为了讨好伽尔汀叶护才装作喜欢我的吗?像他这样的地位和能力,有必要伪装自己的喜好吗?难道是不装作喜欢男人就会被针对?”
乐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疑问,而一连提出这么多问题的阿图弥也没想身旁的小哑巴能给他解答。他只笑笑道:“很多癖好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就像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怪异的特勤——难道是因为把第一次给了他吗?你看上去就这么纯情……也许你只是不得不让自己喜欢他罢。”
阿图弥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上的灰,居高临下地对乐洋道:“喂,牙牙,想过逃跑吗?离开那个男人,过自己的生活。”他向乐洋伸出手,乐洋摇头,他只能把手收了回去。他的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也是,我在说什么傻话。”
他把斗篷解下,盖在了乐洋头上,宣誓一般道:“我,不会把阿伊迄特勤让给你……阿图弥会夺走属于你的那份宠爱。”
乐洋把斗篷拿下,回头看向行回聚居地的阿图弥,心中不知为何沁过一抹酸楚。他看着斗篷发了会呆,回过神时乐呵呵正在他身周转圈。他对乐呵呵笑笑,在它兴奋的注视下把斗篷叠好放在地上,并摆出了预备奔跑的姿势。
“汪!”
乐洋在这声“号令”下,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向远方奔去……
如果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离开这里,如果从一开始便没有跟来,离忧是不是会轻松许多?
……
平城军营依河而设,长河上游的水用于饮用,下游的便用作洗澡水——只要河水不结冰。营中官兵早就习惯那沁骨清寒,但安明熙还没来得及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