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宇垂眸,看向花千树手中酒杯,抬眼时平了嘴角,他说:“但对寺卿来说,等你的那十年,大概比一生还难熬。”
花千树沉默。
花千宇接着道:“你该对他有更多的耐心。”
倏尔,他放下手中酒杯,还是带着笑回道:“他已经浪费了十五年,既然决心离开我好好过,我又何必打扰?”
“说不定他真等着你求饶?”
“呵,”花千树觉得好笑,“他是小孩子吗?”说完他起身轻轻拍了拍花千宇的头顶,唤了声“小孩”。
被看扁的花千宇不计较,问:“去哪儿?”
“去拈花惹草。”
“你——”
“大人的世界,结束就是结束,哭着不放只会让人厌恶。”
“别后悔。”
“不后悔。”
花千树甩手告别,走出花满楼,越过河上石桥,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他便到了花船前。上船不久,他就开始因里头的热闹而烦心,于是唤来鸨母,花重金指定了两位盛装打扮的小姐伴他夜游。
——凭什么都在指责我?当初缠着不放的是他,到头来最先放手的也是他,凭什么都说是我的错?
花千树气恼,他不愿再想,低头与身旁的美人调笑,尝试把与诸葛行云有关的一切抛在脑后。
命运总是奇妙,当你以为能遇见谁时,偏偏遇不见,但你以为不会有巧合时,巧合偏要发生,而今夜,花千树就偏偏和诸葛行云撞个正着。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诸葛行云,伸手揽紧了身旁两位小姐圆润的香肩,说说笑笑着,大大方方地从诸葛行云身旁走过,本为出气,但他的肠胃却纠结在一块,令他难受得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