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不知何时出现的安明镜拍了安明心的肩,安明心诧异回头,向安明镜的来路看去,只见所有人都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原来是天子携太子妃和太后莅临,也就不难怪原本叽叽喳喳的人们忽然一起变成了哑巴。
婚礼的主人公们朝向安明镜看来,正欲行礼,安明镜忙比了噤声的手势,说:“朕只是作为兄长来观礼的,不是来毁了这场婚礼的。”不言表兄而言“兄长”,是因为他来此也为安明熙。
对于花千宇说要娶安明熙为妻,安明镜全然持反对意见,直斥花千宇违背天理纲常,大逆不道,但当花千宇说安明熙也同意的时候,他霎时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有火也烧不起来。
堂堂王爷,嫁给男人,是何等屈辱的事?安明熙竟然答应了?也不知花千宇给他下了什么迷药。
安明镜心里虽然多少在意这个弟弟,不想安明熙受委屈,但却拉不下脸和安明熙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毕竟隔阂就算消失,也曾经存在过。安明熙让出皇位,他自认亏欠安明熙,但也不想说自己站在如今的位置是多亏了安明熙承让。因心情太过变扭,那之后他也不曾和安明熙说起政务之外的话题。除朝参以外,二人几乎无交流。
那么,他要以什么身份劝阻安明熙呢?这时候才自称兄长,是否自视甚高了?
太难下口,到最后他也没找安明熙谈过话,只能自己说:他不是孩子,能为自己做决定。
今日本不想来此,他并不像祝福这对新人,也认为安明熙不会想见到他。然而踌躇好些日,他最终还是选择到场,不为道贺,只为观礼。
安明熙的团扇降了下来,露出一双眼,确认来者是安明镜。对上这双眼的那刻,安明镜不由向安明熙走去,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已经不能退步。为了不显得自己是在犯蠢,他要说点什么,于是低声问:“可以吗?”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藏在他心里许久的话。
安明熙愣了片刻,点头,并抓住了花千宇的袖子。
可以,因为是他,所以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