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祯揉了揉眉心说。
“还有,”大舅又说,“你抽空请小裴吃个饭,或者送点东西也行,下午是他找我来的,不然你跟你爸还真可能打起来。”
王祯说了声“行”,跟大舅说了再见。
王祯在阳台抽了根烟,把烟屁股丢进楼下的花坛。晚上没吃饭,这会儿胃有些刺痛,但顾不上这个了,他想在裴轶微回宿舍之前入睡,避开那些徒增烦恼的对话与视线。
躺下以后该忘掉的事却一件也忘不掉,黑色的情绪被夜晚寂静地发酵,即使闭着眼,和裴轶微争执时的每个细节仍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裴轶微身上的包袱太重,他不想轻易许诺,因为他是这种性格,也因为他对人没信心——没信心对方能接受他随时可能患上精神分裂症的现实。然而如果只是玩一场,开心过后大家一拍两散,那么其实不存在这个问题。
可他们都没想玩,长久的感情不是吃饭聊天看电影,没那么轻松愉快,王祯知道这个,他只是没想好,没想好他有没有这个决心和毅力去忍受。
感情再纠结课也得照上,试也得照考。时间不会为谁停下,再拧巴的情绪到了白天也得收起来。
王祯算能扛事的了,后面几天饭照吃,觉照睡,只是怕王修明断了他的生活费,没敢像以前那样花钱,吃了三天泡面,到处找人打听学生能干的兼职。
“我这儿还真有一个,”杨航往嘴里丢了颗草莓糖,边含边说,“这事快一个月,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我小姨妈一直想找人帮她画像,我说我没时间,她让我帮她找个画的好的,我答应了但一直没找,因为估计没人干的了这个活。”
“为什么干不了?”王祯问。
“我小姨妈事比较多。”杨航说。
事多王祯不怕的,毕竟谁给钱谁上帝,上帝要求多一点不过分。
“她有说能出多少吗?”王祯说。
“看完成度吧,她说可以出到一千。”杨航说。
一千挺诱人的,毕竟画张像对王祯来说不算难事,三个小时就搞定了,要画好点也就五个小时,不耽误太多学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