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课的那家人下周回老家过年,”王祯说,“让你周一不用去了,工资会打到你卡里。”
“知道了,”裴轶微想了想,还是问了,“刚才谁给你打电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我爸。”
窗户留了一丝缝,有冷风从外面吹进室内。裴轶微上前锁住窗扇,又问王祯:“怎么不接?”
“嗓子哑的,”王祯笑了笑,“怎么接。”
他叫坏了嗓子,喉咙有些疼,裴轶微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松了一口气之余也笑了:“过来,给你揉揉。”
王祯知道他在逗自己,不理他。
第46章 close9
这十四天太快,太短暂,没有徐子贤,没有王修明,没有其他任何人,只属于两个人,除了爱情,他什么也不想,他要让这三百三十六个小时凝固,像刚破茧就死去的蝴蝶,做成标本,变成坚固的、不可移换的时刻。
大寒那天,北京下了一场雪,他和裴轶微去校河边散步,电话是突然打进来的,他正和裴轶微说起在小村庄写生的事,说起那个落水的小男孩,裴轶微开玩笑,说我现在跳下去你救不救我,王祯说那你跳吧,裴轶微真的跳了,王祯吓得半死,跑向河边,裴轶微却忽然从他面前走上来,拍拍裤子上的灰,看着王祯,说再慢一步他就被水冲走了。
“你疯了吗!”王祯往下看,底下是一段石阶,刚才裴轶微落在了上面。
“没事,”裴轶微看他真的动了气,收起玩笑的心,“下面雪很厚。”
到这里,王祯才发觉裴轶微的灵魂还是那个十八岁的男孩。休学治病让他的时间停滞了,像真空包装的一颗苹果,遭遇空气就会快速腐朽。王祯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在那件事里使用暴力,因为他十八岁,还有为爱人冒险的勇气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