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引等着等着,就有些不耐,忍着腹中饥饿,埋怨道:“怎么还不出来,这么大一间酒楼,服务效率这般低,若在京城,怕是早就关门了。”
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却是无意间道出了实情,这般惨淡的生意,可不快关门了么!
过了许久,掌柜的亲自拎着个开水壶走过来,小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几盘子菜,裴烨故作不悦道:“怎么这么久,也太慢了?”
他二人身上虽穿着简朴,但是裴烨本就长的人高马大,此时刻意外放了气势,便有几分吓人,那老掌柜手一抖,差点没将水壶给甩来:“二位客人真是抱歉了,我这店里的厨子家中有事请了假,新寻的厨子不太熟悉厨房,故而动作有些不利落,怠慢了二位,还望海涵。”
裴烨闻言,面色并未缓和,低哼一声道:“这么大个酒楼,连几个厨子都请不起了,来来去去就这么一个小二,还做什么生意啊。”
老掌柜见他一副要找事的模样,抬袖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珠,面色也跟着暗淡下去了。
一旁小伙计似是看不下去了,愤愤不平的说道:“是啊,世道这样不景气,我们还做什么生意呢,连客人都没几个,若不是不被逼无奈,那些人……”
“小勤——”未完的话被老板一声厉呵生生打断,“怎么和客人说话呢,还不动手泡茶。”
小二哽了一下,面色涨了个通红,似乎是气的,但大约是趋于老板的威严,终于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泡茶去了。
待到茶水酒菜都上来,小二又走到方才睡觉的桌上趴下,晏江引早已饿的不行,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去夹菜,却被裴烨伸过来的筷子挡住,“等等。”
晏江引知道他要做什么,皱眉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我才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裴烨淡声说着,率先执筷将桌上的饭菜一一尝过,觉得没有问题了,方才允许晏江引动筷。
晏江引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撇了撇嘴,心中无奈的同时,却又蔓上点点温暖。
此时正是饭点,这酒楼又处在繁华地带,按理说应该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可是等他们一顿饭吃了三分之二,却仍旧不见一人进来,裴烨正沉思间,突闻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锦衣玉冠的年轻人顺着楼梯下来,这人手上抱着个酒坛子,白皙的双颊泛着红晕,双眼迷离,分明就是醉的不轻。
掌柜的见了,一口气差点提到嗓子眼,对着小二道:“快去将这公子扶下来,仔细着别让他摔着了。”可想而知,若这人在自己的酒楼里摔死了,且不说官府会否治自己的罪,若是传出去了,今后哪里还有人敢来这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