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不好操作,也经常弄痛自己,顾煊伸手帮忙,动作比起他要更小心些。
他弯腰贴近林微屿的手,一手按着没受伤的皮肤,一手轻轻揭开,动作很慢,像是小心翼翼拆礼物的男孩,眼睫透出珍惜的神采。
顾煊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吹在林微屿的手上,伤口发麻发痒,一直到纸巾被取下他没再感觉到痛。
“我看看,”医生拿起镊子,先嘱咐道,“有些纸屑粘在伤口上了,得先做清创,可能会有点痛。”
林微屿对疼痛很敏感,但更能忍,没受伤的右手搭在大腿上,打算等会儿疼得受不了就掐自己。
医生深谙转移注意力的诀窍,手下没停,但开始和林微屿聊天:“这是怎么伤的?”
冰凉的镊子触碰到伤口,冰得想打颤,一下深一下浅的痛感太折磨人,林微屿盯着墙上的医学知识展板,把每一个字都印在脑子里,只求转移几分注意力,无暇回话。
“被电动车刮的。”顾煊代答后,随即又问,“医生这需要缝针吗?”
医生抬眼在他们之间扫视一圈,问道:“是你男朋友?”
林微屿仰头看看站在身侧的顾煊,他的眼神却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轻轻“嗯”了一声。
“过马路小心点,现在的电动车都骑得太快了,前几天医院里还收了个被电动车撞骨折的人呢。”
话音尚未落下,一股碘伏的刺鼻气味窜入,不用看也知道医生要做什么了。
针扎般的刺痛从手背传来,他不由自主握拳,却更牵动了伤口,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积蓄着。
屏住呼吸,牙齿轻咬下唇,眨眼间,有液体濡湿了他的睫毛,但好在没有落下去,他不是在外人面前能毫无防备流泪的人。
林微屿察觉不到自己的样子有多勾人,上挑的眼角微红,嘴唇上残留着浅浅的齿印,像是被疼痛折磨得受不了。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可怜,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中途暂停一会儿,说:“小伙子,你别掐自己了,抓着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