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想到的是这沙发无论是长宽都足够顾煊睡的了,如果他想的话。
那日顾煊害羞的脸仿佛仍在眼前,主动要求睡沙发,整个人散发着执拗的可爱气质,林微屿没有意识到那张脸似乎已经敲开了他的心门。
拉开行李箱拉链,他掏出压在最底层的相框。
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摩挲几个来回,抚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柔软的指腹碰上冰凉的玻璃,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多希望能回到那一刻。
照片上十几岁的他被母亲搂在身前,他穿着校服手举一个草莓蛋筒,笑容比冰激凌还要甜,清澈的眼睛里唯有纯粹的欢喜。
他把相框轻轻立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有一瞬间想给母亲打一通电话。
母亲的号码已经熟记在心,当他按下最后的通话按钮时,却突然胆怯。
林微屿的监护权离婚时被判给了父亲,内心深处对母亲隐隐的愧疚始终萦绕在心头,随着时间逐渐打成一个死结,越是在乎,就越是不敢。
现在年满二十岁的自己已经稍有独立的资本,寒假终于不用回父亲家受他摆布,也许很快就能和母亲重塑关系了吧。
林微屿上身后仰,就着这个姿势,他轻触屏幕,转给顾煊一笔钱,想到未来有人帮他摆平联姻的事情,便勾起了嘴角。
美人就算随意坐在沙发上都能散发出慵懒的美貌。
他期待着彻底搬过来的那天,甚至想抛开复习,直接收拾东西过来住。
新房子总有许多琐碎的事情要收拾,他忙完这些,再修改好门锁密码,发给顾煊。当他坐电梯下楼时,又碰上了那位职业女性。
林微屿拎着垃圾和行李箱步入电梯时,破天荒地,她对林微屿礼貌颔首。
没想到刚刚高冷的人现在改变态度,林微屿招呼道:“您今天也是刚搬过来?”
都市丽人依旧这么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