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屿。”林轩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接连不断的破产危机将他精明的商人面具狠狠击碎,露出的不过是一个两鬓斑白的沧桑男人形象。
他的那声父亲实在是叫不出口。
林轩看见和他交握双手的顾煊,突然愣住,缓了一下神,用更加卑微的语气说:“微屿,求你救救爸爸吧。你也不想看到咱们家的生意就此落没下去吧。”
林微屿无动于衷,像世间的观察者,冷冷地看着他。
林轩突然扑过来,企图握住林微屿的手,语气近乎癫狂:“我答应你,只要你帮忙,这次咱们家的企业挺过来了,我的继承人只有你一个。”
他小心避过,淡淡说:“不用了,你外面的哪个私生子稀罕你给谁就好了。我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我记得小时候你还没有因为这些钱丧心病狂。”
林微屿严肃起来其实和林轩有一点相似,尤其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可林轩用在生意的邪门歪道上,林微屿则是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
接到邀请时,他就打算好了,和林轩的父子关系到此为止,童年积攒下的父子情谊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被算计中消耗殆尽了。
顾煊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点点重量却奇异地起到了安心的效果,好像在说:照你想的大胆去做吧,处理不了,我帮你摆平所有麻烦。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家的生意好。”
“包括把我介绍给各个老板?”林微屿顿觉可笑,大声释放出压抑在胸中已久的情绪,“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王岭的作风!敢把我送到他身边,你把我当做什么,当做一个筹码?还是等价交换的物品?就为了5的让利!还有和母亲离婚的原因你不知道?”
“林茗音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吗?”林轩依旧执迷不悟。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现在你的公司已经要破产了,你做的所谓对生意有利的事情,有帮你挽回事业哪怕一丝一毫吗?我还知道,今天是我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肖!”林轩无可辩驳,气急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还没等林微屿有所动作,顾煊上前一步,把林微屿护在身后,有力的手臂制住了林轩的动作,抽走烟灰缸,一并把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
林轩弓着背被顾煊制住,常年应酬被烟酒糟蹋的身体根本无法与顾煊抗衡,林微屿和顾煊站得挺拔,显得林轩比他们气势上也低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