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方觉的怀抱的味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并肩坐着的姿势变成了面对面,江别秋曲着腿,额头抵在方觉的右肩,不断喘着出粗气。
方觉的手臂虚环在江别秋身侧,不故作亲近,却也有着保护的姿态。
……陡然来这一遭,方觉着实被吓得不轻,雪球快速摆动尾巴,围着江别秋来回打转。
他胸口的衬衫被捏成皱纸,颤抖而脆弱的呼吸就在耳边。好半晌,方觉才感觉江别秋缓过神来,下意识低头去看,就对上人水光潋滟的眼。
江别秋胡乱擦了把眼泪,有些狼狈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突然应激了。”
方觉抿了抿嘴。
他没去问,也没多说,只抬起自己手,极其自然地用袖子帮江别秋把泪珠擦去。
江别秋如遭电击,表情慌乱,乍一看比刚才应激状态下还要狼狈。方觉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有些冒犯,皱着眉道:“抱歉……”
“不是。”江别秋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我的问题,我刚才想到了我的……母亲。”
“妈妈”二字出口,到嘴边却成了冷冰冰的“母亲”。他从来不刻意去想那个女人,一来是因为,只要一想到她,心中就充满恨意。二来,脑中会闪现碎片式的画面,这些画面,能让他不可抑制地产生应激反应。
如果只是回想起研究室里的那些岁月,还不至于如此。寄居在“白露”与“妈妈”这两个名词上的,还有多年前,战场熵的那具血淋淋的尸骨。
江别秋定了定神,抚摸着雪球的头部,一边安抚,一边轻声开口:“你应该知道白露——就是前高级生物工程师,现在的人类一级罪犯,是我的母亲。”
方觉:“嗯。”
“她一生都在为自己坚持的事业贡献一切,包括我。生前身边围着一群忠于学术的人,死的时候,却没人给她收尸。黎明塔将她关进监狱,却没看守好,让她跑了出去。跑就跑了吧,偏偏要跑到这里。”
这片战争后遗留下的土地,连接着塔区与比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