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尾音被枪响吞噬。
江行知的额头霎时被轰出一个血洞。
人的躯体脆弱不堪,浸泡多年,又遇到这样的伤害,枪响的那一瞬间,他整个身体就凌空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他的来处。
与此同时,熵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空间里。
江别秋的食指停在扳机上,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按压出一圈惨白。但眉宇间再看不见丝毫犹疑痛苦的颜色,满心满眼都是狠厉与决绝。
罗山震惊地看着他。
“我必须要开这一枪。”
江别秋缓缓转身,将枪重新别进腿包里,冷静地回看罗山,“它被我爸爸关在这里,的确可以对它进行限制,但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人类基地里蔓延的熵就是证明。
熵不是个个体,说抽象一些,它就是一种污染。作为主体的熵受到控制,并不能阻止或消灭人类基地里的那些。
这就是它说的,人类无法杀死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变成“场”的中心。把它限制在此,非但不能拯救人类,还会给它提供无限扩散的机会。
“你不是看见那些传输线了吗?”江别秋说,“把它当做向导被污染后的精神触网,你就不会阻止我开枪了。”
他冷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冷静地将枪收起,又冷静地去查看佐伊的状况。
精神触网探进去,江别秋看见佐伊平静的精神海,吁了口气:“没事,应该只是摔晕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江别秋捡起小队里的背包,路过方身边时,不知为何有些突然开始躲避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