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崇敬的神色实在刺目,震得白凡凡下意识退后了半步,她恍然侧过头去瞧身旁路人的反应,却见路人在那驴鞭落下之际,纷纷眉心舒展、神色愉悦。
其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手挽菜篮,崇拜地看向茅屋内的一家三口,嘀嘀咕咕赞叹:“这家男主人当真有气概,这家的孩子聪明伶俐,今后定会像他父亲一般举止威武……”
白凡凡瞪大了眼,下意识冲那女人道:“他在打自己的妻子!”
此言一出,茅屋中的男人鞭打妻子愈加狠厉了,而孩童和妇人的笑声也愈加刺耳。
女人并未听见她的质疑,只顾自赞叹羡慕地极目远望:“若是我今后,也能找到这样一个威武的夫君便好了……”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位年迈老妪看着她瘦削的身子轻哼一声,向身旁另一位老妪嘀咕讽笑:“她这皮包骨的架子,打两下便倒,也妄图找到这家男人般威武的郎君,简直痴心妄想……”
“就是就是,这家女人身体结实,能找到郎君那可是天赐的福气,就她这风吹便倒的身体,还不如我家媳妇能挨打。”
白凡凡听着几人荒唐的对话,惊诧地退后了半步:“怎么能……”
众人分明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却见那老妪赞美的视线转向了屋内,语气低沉喃喃:“女人就是该打,不打,怎么能体现郎君的威严?”
“师姐……”她惊诧地侧头看向师姐,却见后者微阖双目,避开了眼前的一切。
“莫看莫想,他们听不见亦听不懂我们的话。”
白凡凡咬咬牙,眼见茅屋内的妇人皮开肉绽,她愤然聚灵成刃,没等师姐阻拦,手中灵刃便豁然直击向前。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妇人挨打,灵刃亦是毫无收敛地径直袭向屋内的打人者,只是灵刃尚未越窗而入,便见茅屋外一阵结界无形波动,青天白日将灵刃吞噬得一干二净,待结界恢复平静,屋内的鞭打未有半分停下的趋势。
她悚然睁大了眼,未及细想,身旁师姐竟紧攥着她的手退开数步:“快走,离开这里!”
白凡凡退离数步堪堪稳住身形,下一刻,数道冰冷的视线齐刷刷看向了二人。
她见过世人的贪婪、狠毒,却从未见识这般冷漠麻木的目光,行人的视线在她袭向茅屋的片刻便尽数锁住了她,眼前是一群何其冷漠阴森的村民,他们一步一步走向二人,面上的表情早已沉似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