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日子,还有……在人间的时候,你每次血煞发作都怎么熬过来的?”易浮生手指轻轻抚在孟不凡的胸口:“那么疼,为什么我没听到一点声响,你我一直睡在一块儿,我却一直都没发现你的血煞发作。”
“不说了。”孟不凡不太想告诉易浮生自己为了不让易浮生发现自己血煞的事情,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强忍着疼一夜,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敢自己给自己上药,因为易浮生睡觉向来很轻,只要他动一动都会跟着醒过来,所以每二十天一次的血煞,他都这样生生挺过来。
不过就是裂肤入骨的疼痛,他孟不凡还能熬过来。
“为什么不说了?你告诉我,我想听。”易浮生可能已经猜到了,可他想听到孟不凡给他的回答,因为他不敢确认,孟不凡为了让自己睡得安稳一些,生生地忍受着那非人的疼痛。
“真的不说了,没什么,都是小伤小痛,我自己偷偷躲起来抹上药就好了。”
他在撒谎。
易浮生心里隐隐作痛:“你从没有偷偷跑出去过,我都知道的。”
恨一个人又能恨到什么程度呢?更何况易浮生从来都没有恨过孟不凡,他只是一次一次失望,一次一次被伤透了心,他不恨他,恰恰因为心里的怨,他就更清楚自己对孟不凡的感情。
可爱一个人能爱到什么程度呢?为了不把心爱之人惊醒,甘愿彻夜忍受了那般剧痛,不吭一声,易浮生不敢去想他们在人间近一年的时间,每二十天又要发作一次的血煞,孟不凡就这样忍了过来。
他还如何去怨呢?
像是入了一个空寂的地方,空气里凝着一股酸楚,怀里的人儿忽然没了声音,他急于想要看看他怎么了,他现在太害怕易浮生不跟他说话了,哪怕只是一个字,哪怕只说一句话,都不要不理他。
“浮生你生气了?你怎么生气了?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孟不凡想要拉开易浮生看看他的脸,可易浮生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渐渐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他哭了……为了自己哭了……孟不凡动作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委屈:“浮生,你是在心疼我吗?”
易浮生继续抽泣,手还捏着孟不凡的衣襟,他就这样在孟不凡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你明知故问。”
“好好好,我明知故问,我明知故问,我该死,我真的该死,别哭了,浮生,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跟着碎了。”
“你压根就没长心。”易浮生眼泪更甚,直哭得孟不凡胸口湿湿的,孟不凡心疼地赶紧拉开易浮生,捧着他的脸抹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