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话都说得不清楚,一句话下来又是嘶又是呜咽的。
“苏老师。”安子俞换了个称呼问候苏自强,“很抱歉再一次打扰到你。”
苏自强停止了哭泣,恍惚了好一会儿。
“老师?”
渐渐地,苏自强的眼眶开始变红,他哽咽了好几下,写满沧桑的脸上落下两行泪。
说不痛苦是假的,说不委屈也是假的,不断自我安慰都只是想要逃避,想不去触摸那块血淋淋的伤疤,想蜷缩得死死的,想这样来保护自己,可现实总是一次一次击碎他的外壳。
所有建立起来的铜墙铁壁,被安子俞一声“老师”摧毁得七零八落,全部都粉碎了。
一刹那,他恍然想起来。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称呼他做“老师”了,他都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位老师,教书育人的老师。
苏自强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模糊影像,那些都是他曾经上过的课,走过的教室,批改过的作业和卷子,还有教过的学生。
只是他真的快记不清了。
记不清自己曾经教导多少孩子,记不清自己曾看着多少个学生一点点成长,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个学生考上自己的理想的大学。
记不清曾经有多少个学生对他说:
“老师,谢谢您!”
“老师,您辛苦了。”
太久远太久远了,久远到永远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