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之前从万善寺带来的画像。

这是临走前她央小师傅凭照记忆画的,虽然上头的破厄有四五十岁,但大致的长相应该八九不离十。

五娘对着那画像呆住了,她的眼中泛起层泪光,但不是什么所谓怀念,亲人重逢,而是浓浓的嫌恶,以及难以掩饰的愤怒。

她夺过画像,仿佛泄愤一般将其仍在地上,不断地踩踏,嘴里愤恨地咒骂着:“没有这个人,我们钱家最好没有这个人。”

看她这般模样,恐怕是恨极了对方。明罗他们都没有上前阻止,随着她发泄。

果然五娘慢慢坐了下来,情绪里也带着疲累,缓缓对明罗他们说道:“他叫钱文白,是我们钱家最有出息的一个,自小聪慧,读书用功,家里几口人,都出去做活供着他,盼着他科举中个好名次,宗族也能抬得起头。”

“当时华亭府有个布商,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我们都叫他苏大善人。”

“他家中仅有一个女儿,千挑万选地看中了白哥儿,听说要入赘,大家都不太愿意,奈何苏家出了好大一笔银子,族里最后还是同意了。”

“要不是为了供他,我丈夫也不会辛苦采药,在山里白白丢了性命。”

她说到这,眼睛通红,落下两行泪,又被她很快地抹去,只沉声道:“可惜白哥儿不争气,和苏家小姐成亲后,金尊玉贵地养着,也没考上半点功名。”

“苏家也是可怜,好好的姑娘嫁给了白哥儿,却生了癔症,说是失足落井。”

“原先看白哥儿十分伤心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情深至此,体谅着他,偏生没过多久他又娶了房续弦,人家都说他占着苏家的家业,吃喝玩乐,还有说续弦原是青楼里的歌伎,白哥儿是算计好的。”

“苏家没了女儿,苏善人被这话气得生了病,没多久也去了。后来白哥儿的续弦也生了癔病,常常念叨着什么,冤魂索命,才过了两三年,也急症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