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像是雨后的草丛,又像是腐败的树叶,冲到鼻腔里,容易使人头昏脑涨。
有个小厮把明罗背在身上,随着动作走下楼梯,更清晰的锣鼓声充斥着耳朵。
街道上应该是一派喜气,吊脚楼都挂着红绸布,身上被人扔了点瓜子花生,脚踩着嘎吱嘎吱。
青石板上停着座花轿,做工考究,四角坠着铜钱。
小孩子在路边乱窜,口中还喊着什么新娘子,拍手叫好就没停过。
越是热闹,明罗就觉得越可怕。
寨子里的人好像都把祭祀,看成一种喜事。
从她在老板娘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可以推测出,美人镇的落花洞女,说到底,就是献祭未婚少女。
什么谁能把树叶哭落下,就是被选中的。不过是那些人编出来,骗外乡人的。他们恐怕也清楚,祭祀信仰摊开来说,是不为世俗所容,要被唾弃的。
为了名声,为了面子,为了全寨子的荣华富贵。
他们找到一个浪漫的说法,一个能被大家接受的传说。
成亲算是大事,哪怕是外乡人瞧见,谁会想到,新娘子是要嫁给洞神。一颗红枣砸在明罗的手上,那块皮肤有些疼,之后就换成了痒。
她没有动,安安稳稳地坐进花轿。
红盖头落在头上,外面的声音都像是被隔绝,离得好远好远。慢悠悠的,轿子被抬起来,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明罗心口直跳,随着锣鼓声一下跃过一下。
她抬手摸了摸发簪,上面的龙鳞开始发热。然而这一次,她没有收回手,似乎想从簪子上汲取一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