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倚在门框上,垂着眼皮,神思不知飞哪去。
直到自称村长孙子的男人开口,才缓缓回神,压着眉毛,聚精会神地听。
“真要说起来,也不太好说清楚。大概就十几天,这不中秋节过后,外出务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本来大伙都很高兴,少说有半年没见,鸡鸭鱼肉买好,大晚上开席,吃好喝好,放个鞭炮热闹热闹就成。”
“谁知道那天过后,村里好些人都开始做噩梦。”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似乎想到梦境里的恐惧感。
“那梦真是整宿整宿的,一发汗就心惊,醒过来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颗心跳得厉害。”
扶黎踱步到明罗身边,半蹲下来端详着男子,若有所思。
他不时地摸了摸袖口,面色是焦急的,紧抿着唇,好似猜到了什么。
“开始就一两个人做梦,谁会到处去说,后来是越来越多,晚上都不敢睡,睁着眼睛到天亮,实在熬不下去,眼皮耷拉就能睡着。”
“黑眼圈越来越重,乡里乡亲一照面,不小心就说到这事,大伙一合计,不像是平常的情况。你说一个人做噩梦就算了,一起做算什么。”
“再往后,就更古怪。有些人睡会儿,立马就没了。”
“前头的大娘,有个小孙子,人是皮,不怎么听话,那天也来凑了席面的热闹,回去后是狠命的睡,没几天就一命呜呼。大娘哭天喊地,有什么办法。接着一个接一个,爷爷实在没办法,只好请了道长来看。”
他向四周溜了一圈眼睛,压低声音道:“村里在传,这病和瘟疫似的,会慢慢传开来,从男人身上传到女人,现下搞得人人自危,都不敢出来,田里的稻子都没人收。”
若是没有外门弟子受伤,明罗也要怀疑是传染病,可听描述,更像是妖怪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