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双手其实是个很多余的东西。比如现在,就这么纵容着那人软在自己怀里,两只手像摆设一样不知道该放哪,只能举在头顶。
像个犯人似的。
晏钧最终还是没能忍受住像个犯人一样的自己。他握住温予迟的双肩,将人扶住,直到他站直。
“刚才可能是停电了,我再开关一次灯试试,”晏钧有模有样地说着,客厅内随着他抬手按开关的动作瞬间照亮,“你看,居然还真是停电了。”
被照亮的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温予迟愣了一秒后迅速转身,坐会沙发上,垂眼道:“你、你刚刚不是说你忙吗?快回局里吧”
晏钧接下了这个台阶,说了句“好”,然后头也没回地大步出了门。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晏钧出现在队里,脸上还发着烫。
陈韩挑眉瞧仔细地查看着走进来的队长,一脸不解:“晏队,你脸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有点儿热。”晏钧随口答着,迅速转移话题,“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
林禾转过身:“我们再次筛查了冉阳公寓案发前一日所有进出人员,发现前一日死者丈夫陈德豪在离开家之后的确没有再次进入公寓内,但次日凌晨开始,我们先后看到一个身形与陈德豪十分相似的人进出三次。”
晏钧看了林禾电脑屏幕上的录像截取片段,点头分析道:“也就是说,陈德豪在案发当日凌晨第一次进入冉阳是伪装成快递员的样子上了楼,其实是为了潜入家中,将妻子杀害。其后又混在人群之中从后门下楼,企图不让监控捕捉到他。第三次,他从正门上楼,手上还提着袋子,假装是刚从父母家回来,然后堂而皇之地报案,贼喊捉贼,完美地掩盖了时间上的漏洞,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陈韩在一旁点头,却又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没错。但我们目前尚未找到陈德豪的任何杀人动机。”
“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立马开始查找相关资料,然后想办法说服陈德豪去医院确诊。”晏钧三言两语地概括了方才在温予迟家里两小时得出的结论,“林禾,你明天再和我去一趟现场,看看有没有漏掉的证据。”
“是。”
今夜,对于整个刑侦支队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所有人都崩着一根弦,为了在翌日太阳初起时,能将行恶者惩之以法,能将正义归还给所有心存善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