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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惘 酒非墨 1217 字 2022-10-24

陈德豪顿了两秒,两眼无神地盯着手铐:“我忘了。”

审讯室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三个字的尾音撞击冰冷的墙壁发出的幽暗回声。不久后便只听得见几道轻微的呼吸声。

静默须臾,晏钧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拿着的照片,沉声道:“陈德豪,你究竟是否承认你杀害了死者张浅?”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小浅。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

刑侦支队准备了一整晚的审讯在今天上午的十点半结束。如晏钧所料,陈德豪的确坚信自己在案发当日杀的是木偶而非张浅。这是晏钧第一次接触罕见精神疾病的案例,他不得不承认处理得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陈德豪满口咬定自己没杀妻子的行为一时半会难以更改,晏钧便从范岩之死入手,但陈德豪仍然不承认,甚至否认自己认识范岩。

但晏钧的潜意识告诉他范岩的死绝不是畏罪自杀那么简单。笔记比对的结果也说明了这一点。整封遗书虽然字迹确为范岩所写,但唯一的差别在于遗书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些许潦草,这便指向了两种可能。一,书写人在写的时候时间紧迫;二,书写人是被逼着写下这封遗书的。

对于一个因愧疚感而即将自杀的人来说,并不应该存在时间紧迫的情形。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范岩是被逼着写下这封遗书的。而逼迫范岩的人,极大可能就是凶手本人。

冉阳案,万偶大厦案,范岩卧轨案,三桩命案,看似无甚牵连,却摆明了是对人性的挑衅。

晏钧挂下市局的电话,在办公室里重重地摔下手中从审讯室带出来的资料。一瞬间,懊恼,自责,沮丧一起涌上心口,引起胸口发闷,再加上连日熬夜,一阵反胃倏地冒上前胸。晏钧难受地站起身,抬手抚了两下胸脯顺了顺气,强压下干呕的欲望,用双手撑住桌面,将整个人的重量放在了那双手上,垂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艰难地睁开眼帘,疲惫不堪的视线落在了两只手背上。

这双手,就不能争气点么。

半晌,晏钧才从恍惚中清醒些许。沉重的眼帘和干燥的口舌提醒了他对冷水的需要。他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队长办公室忽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和水杯坠落地面发出的声响。

陈韩和林禾坐得离办公室不远,闻声迅速起身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晏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