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道:“你现在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你怎么解释范岩的死?难道他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陈德豪没有再回答,只是垂眼默不作声。
而是熟练地看向隔窗那侧的警员,眼神示意审讯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准备结束了。对于张浅一案,犯人已经认罪,虽然只是承认杀害了肉体,但对于定案来说已经足够了。而对于范岩一案,凶手即使不承认,待会等鉴定结果一出来,便有确凿的证据指向凶手是谁了,即使凶手自己不承认。
晏钧起身收拾资料时,詹若西还在原位上用纸巾擦鼻子。晏钧冷着脸拍了下詹若西,然后出了审讯室的房门。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詹若西小心翼翼地嚅嗫道:“晏队,陈德豪会被叛无期么?”
“这个我不好说。”晏钧微微放缓了步伐,漠然道,“你给我听好了,但凡是杀人犯,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什么难以言表的过去,都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
回到办公室,陈韩和林禾便拿着比对结果走了上来。陈韩将报告递给晏钧:“晏队,这是范岩案发现场的足迹。由于当晚降雨,足印被冲刷到了部分,加长了比对的时间,但是还是给鉴定科的人查出来了,的确是陈德豪的鞋印。”她推推眼镜,续道,“估计是陈德豪以某种理由把人带到了铁轨附近,然后以家人威胁范岩写下了遗书。”
林禾也递上手中的报告:“前日的医学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没想到陈德豪这小子,分明患着精神病,犯起案来脑子倒是清明得很,杀范岩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还利用反侦察手段伪造了假的遗书。”
晏钧粗略地看完两份报告,拧成结的眉心终于舒开了些:“好。”他将报告递回去,“对了,死者的眼球找到了么?”
林禾摆摆头,叹口气:“没有。我估计那小子把杀完人直接把眼球扔进马桶冲掉了。”
晏钧闻言,胸口莫名泛起一阵恶心,嘴上却没有接着问,只是短短交代了几句,让大家好好准备两个小时后和市局的会议。
由于案件性质恶劣,参加这场会议的人很多。由于时间紧迫,晏钧准备的不算充分,但汇报时的条理仍然十分清晰。
在会议的开始,他先简要总结了一遍整个案情:“第一名死者,张浅,被害于家中,被发现时尸体的眼球被木偶眼球替换。第二名死者,何宇,死于万偶大厦办公室内,尸体被发现时,死者下颌被木偶的机械下颌所替代。第三名死者,范岩,死于铁轨,衣服里发现了其亲笔遗书。”
他说完,顿了片刻,又接着总结:“杀害第一名死者的凶手,是死者丈夫陈德豪。杀人动机是他因患有卡普格拉妄想症,误认为妻子的灵魂被木偶占据,以为妻子的真正灵魂在别处,所以将眼前家中的妻子杀害,以为自己杀了木偶的灵魂。”
待晏钧讲完,林禾接着说明案情:“杀害第二名死者何宇的凶手,是范岩。其杀人动机是范岩因个人恩怨,一直对何宇积怨颇深,认为是何宇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便起了杀心。那彼时恰逢张浅被害并被换置木偶眼球的事件在社会上反响极大,故范岩利用了木偶这一点,杀害何宇,并将现场布置成是木偶杀人的假象,以引导舆论和警方误认为这起案子和前一起案子为连环作案。而经过我们调查,发现其实则是模仿作案。”
晏钧再次接过话:“紧接着,出现了第三名死者,范岩。范岩在行凶之后,被陈德豪发现其意图,便利用范岩的模仿作案直接来了个将计就计,或者说是移花接木。陈德豪逼迫范岩写下遗书,卧轨自杀,从而让我们误以为之前的两名死者张浅和何宇,都是被范岩杀害,而范岩也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