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钧垂首,沉默半晌,复又缓缓开口,“温予迟。”
“嗯?”温予迟抬起头,“怎么了?”
“在这艘游轮上,不要单独行动,知道么。做任何事情都要先向我汇报。”
温予迟脑子里正在回想从上船以来自己可能忽略了的种种细节,听到晏钧提出的这种奇怪的命令,没多想,口无遮拦道:“去洗手间也要吗?”话音还没落,温予迟就后悔得想一头撞墙。
和晏钧已经不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甚至是轻浮的话?
晏钧闻言似乎也是一愣,随即便笑了笑:“上洗手间可以不用汇报。”说完,他收了笑,“但是只要是和查线索有关系的,全部都要汇报。”
温予迟偷偷看了晏钧一眼,又垂下脑袋,小声道:“为什么?难道晏队对林哥和陈韩姐也是这样命令的?”还是只对我这样?但是,后面的半句温予迟并没有问出口。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晏钧道,“我刚才的要求,能答应我么?”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温予迟抬眼,“这次行动为什么不带我来?”
晏钧的视线从温予迟身上挪开,眉心蹙得很紧,眸子里像是一片深潭,看不到任何波澜却仿佛已经沉入其中。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嗓音很低:“我是队长,我的安排有我的道理。每次行动派人,都有我的考量。这不是你该过问的问题。”
“那请问什么是我该过问的问题?”温予迟的眼眶有些发酸,语速也无意间变快了,“我不敢问你的私事,不能问你行动带谁不带谁的这种公事。那么,有什么是我能问的?”
“抱歉,我……”晏钧意识到温予迟是对这次行动没知会他而感到被冷落了,于是解释道,“这次行动我考虑到任务的特殊性,以及任务的周期、长度,还有内容,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你…别多想。”
温予迟没有接话,而是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个认真扯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的人。少顷,到了眼眶的眼泪却忽地失了魂。失去了温度,也似乎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温予迟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好笑。到现在了,还要用这种说辞吗?
原来,所有人对待眼中的外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连敷衍搪塞,都是一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