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和温予北或许并不是亲生兄弟。
而这个猜想,是温予迟一直不想去触碰的,是他一直回避着不去思考的。
而现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和父亲从刚才到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个自己回避的猜想,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当年温予北不让自己进病房,是因为那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温予迟并不在意。养育了这么多年,恩情是在的。
温予迟轻轻摇了摇脑袋,想把杂念剔除一些。他轻轻推开门,朝病房里走去。本以为自己的每一步都会很沉重,但实际上,他发觉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
只不过是一个猜想得到了印证而已。另外,现在的他,身后永远站着一个爱他的人,好像周遭的一切事情都不那么陌生而可怕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那个人都会等着他,然后给他拥抱。
他蜷了蜷手指,走进那张床。
床上半卧着的女人看到温予迟,愣了片刻,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病房外,温帆朝久久立于原地,未曾踏进房间半步。
病房内,她告诉他,她叫孙青涵。当年,她的父母涉了大官司,而那时温帆朝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愿意被她家的事情所耽搁,甚至不愿意提供一点点帮助。
她迫于无奈只能离了婚,由于当时官司打到一无所有了,没有能力养育温予迟,所以法院将温予迟判给了温帆朝。
而那个时候,温予迟才不到四岁。
温帆朝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孙青涵的家庭扯上半点关系,于是逼她签订了合约,如果想要得到物质方面帮助,必须移居西南边。
四岁的温予迟并没有什么记忆,这会儿听着这些故事就像是在听其他某个身世悲惨的人的故事。
等到孙青涵告诉他自己身体愈来愈差的时候,温予迟才忽然意识到这是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