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湛微微哽咽:“别说了……”
阿章拉住石湛的手臂,轻轻晃了晃,“石湛哥,没事的。既然说好了分担一切,我做什么都不后悔。更何况,这是为了郑峥哥……”
闻言,温予迟轻轻叹出一口气,垂下眼睫,抿唇不语。
这世间有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理,万事也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于他人的往事,都难以做到知其全貌。纵然若是有幸得知了七七八八,也无法予以置评,就如同一张纸,理性的旁观者往往无法决定最终是将黑色朝上还是白色朝上。可若是想公平地将纸张竖着置于桌面,纸又无法维持固定。最后,总会有一面倾斜,最终导致另一面被翻在了上方,面向众人。
于是,偏见滋生。
而后来的大部分人,也只会看得到被前人所留下的那一面,指指点点评价一番,然后接着过各自的生活。
倘若这世上之人所遇之事都是公平的、幸运的,那么世上的事情或许就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外人去判定。
晏钧默默地注视着温予迟,半晌,他向前两步,站到温予迟和卓建昌之间,沉声道:“卓建昌,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卓建昌不语。
晏钧似是料到了卓建昌不会做出回应,继续说:“卓建昌,你的仇报了,你真的觉得舒坦些么?”
卓建昌这才抬眼:“我怎么觉得重要么?”他扯起干涩的嘴角,苦笑一声,“重要的是,该受到惩罚的人受到了惩罚,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晏钧:“但却是以犯罪为代价。”
卓建昌的眼神像逼人的利刃:“以什么为代价我不在乎!”他的手臂被林禾控制住了,但上身还是用力往晏钧这边顶,眼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你们永远都只知道法律,但我的女儿凭什么就这么走了?难道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必须忍气吞声?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
卓建昌力气很大,几乎要撞上晏钧,晏钧没动,只是蹙了蹙眉,下令:“把人带回局里,即刻出发。”
温予迟回了回神,见晏钧这是要收队回局的意思,立马跟上晏钧的步伐。晏钧走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温予迟小跑两步才跟上,末了,他又回过头,视线依次扫过众人。他甚至可以察觉到,晏钧好像是故意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