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起哄得最起劲的不是同学,反而是那几位老师,贺昭有些啼笑皆非。
后来和易时一个实验室的师兄告诉他,胡教授自从知道易时谈了恋爱就一直惦记着,用他的话说就是“想不到这小子谈恋爱是什么模样”。
胡教授这次连寒暄都没寒暄,对着贺昭点了点头,直接问易时:“真不打算去?”
易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贺昭,应得果断:“不去了。”
贺昭本来不想掺和,因为易时这一眼,顿时敏感了,只有和他有关的事,易时才会这样看他,忍不住问了句:“去哪?”
贺昭不问还好,一问胡教授火气都上来了:“你问他,多么好的机会。我联系了好几个以前的同事都愿意给他写推荐信,他倒好,直接回绝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这是惜才!你这样的苗子,有这么好的条件,你是有资格去争取的,为什么不给自己更好的土壤?”
“胡教授,他拒绝什么了?”贺昭问。
“我让他直接申请去国外读博,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胡教授气呼呼地说,“多好的机会啊,哈佛啊你以为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如果是一般的学校我就不说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学府。况且你从小在国外长大,这是很有优势的……”
易时没说话,牵住了贺昭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像是怕他挣脱一样,攥得很紧。
贺昭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易时回来,贺昭在客厅坐着看电视。易时洗完澡,坐在贺昭旁边,扣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贺昭忽然问:“是因为我对不对?”
其实根本不需要回答,肯定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
易时的手指浅浅插进他发丝里,轻轻揉了揉:“你别乱想。”
怎么样算乱想?
贺昭在客厅坐了一下午,他想起在砂锅粥店里隔着上升的朦胧热气,易时轻飘飘地说“我不走了”。想起春节还没结束,易时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裹着奔波劳累的疲惫。想起在夏日葱郁的教室里,易时的手指捏着小小的便利贴,余光瞥向他,在等他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