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朦胧黑暗,他睁开眼睛适应了许久,才渐渐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是一个封闭的屋子,颇像是古代的牢房,大概是地下室。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着动作,金属锁链与地面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脖子被勒紧,钟炀就着阴暗无比的光线连看带摸的,发现脖子里拴着的,是一条锁链。
——还是那种捆绑最危险的猛兽的锁链。
是谁……这么恶趣味。
头还昏昏沉沉的,仅仅是起身都让他头痛欲裂,于是再也思考不成。
他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应酬完毕坐上车的那一刻,随后便丧失意识了。
他记得自己很少与人结仇,更不要说满城这个陌生的地带了。那么……又会是谁这么对待他?
门扇与水泥地面沉重的摩擦声让他的意识恢复了几分清明,钟炀抬头看向门口,有人背着光面对着他,钟炀眯了眯眼,还是看的不甚清晰。
那男人走进了这逼仄的地下室,皮鞋与地面相碰传出清脆的声音,最后,他站在了他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钟炀依然茫然。
他眨了眨眼,并不觉得自己和面前的青年打过照面。
这人染了一头雾蓝色的头发,眼瞳很浅很淡,近似玻璃。钟炀不知道他是不是带了美瞳,所以才会显得那么透彻。
视线下移,钟炀看见他身穿粉红色衬衫和白色休闲西服,看起来与这个环境极度格格不入。
“你认识我吗?”那个青年开口,声音自持且冷淡,听起来很禁欲。
“我……”他的嗓子干得要冒烟,刚才没张口还没察觉到,这个时候一张嘴便是翻卷而来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