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谈琛这样说,梁落安并没有立刻动作。
他的身体僵在座位上,只是无措地眨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雾在面前,他看不清,眼睛里只有迷茫。
确切来说,从重新见到谈琛的那一刻开始,这种迷茫就在不断加剧,他也因此变得奇怪。
梁落安觉得自己的心像一潭浊水,他要努力平静,努力地与自己和解,努力地与习惯剥离,在经年累月的沉淀过后才能变得不那么混沌。
即便并非谈琛本意,但梁落安必须要承认,谈琛想要搅乱他,实在是在轻而易举了。
比如,突然回到他的生活,用梁落安不明白的眼神看他,说那些让梁落安听不明白的话,或者用一切梁落安熟悉的方式对待他。
可是每当看到谈琛的眼睛,梁落安会容易变得无法思考,他无法弄清楚所有费解的疑问,但是真真切切地知晓了一件事情。
谈琛在难过。
谈琛也会难过。
“回去吧,夜风很凉。”
谈琛再次用了那种熟悉的,梁落安不敢再次习以为常的语气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
梁落安拒绝了他。
谈琛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样的神色,顿了顿,哑声说了一句:“好。”
梁落安低头,避开谈琛的目光,试图让自己的离开变得更加干脆一些,可眼睛还是失去控制一样,在起身的一瞬间飘到谈琛的身上。
谈琛用叉子叉起已经冷了的西多士,像他方才那样,用滴着炼乳的一角在盘子上方悬着,正在默不作声地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