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救命的药放进了维生素的瓶子里,随身携带,不需要再麻烦别人,也这样麻木地忘掉自己。
可是谈琛为什么。
为什么还没有忘掉。
“落安……”谈琛发觉梁落安没有吃药,于是叫他的名字,很轻,像是畏惧他被消解,或被撞碎。
“谈琛,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带这个药呢?”梁落安看着谈琛,开始温吞地崩溃,“如果怕麻烦,就不要做麻烦的事啊!为什么现在又……”“因为害怕。”
谈琛向前靠了靠,额头抵在梁落安的膝盖上,声音喑哑,“落安,你从来,不是……”谈琛说话断断续续,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忽然晃动一下,紧接着痛苦地弓起后背,跪在地面,整个人蜷缩起来,用手紧紧按着腹部,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的颜色,额间聚集的冷汗没入紧皱的眉间。
“谈琛,谈琛。”
梁落安从茫然中挣扎出来,看到谈琛的样子,即刻意识到,他今晚喝了太多酒,现在大概是犯了胃病。
他从谈琛捡起的瓶瓶盒盒里找药,只有一瓶是谈琛自己的胃药。
吃药过后,谈琛的情况似乎好了些,依旧坐在羊毛地毯上,扶着床沿,有些痴地直勾勾看着梁落安。
梁落安无法确定谈琛是否处于喝醉的状态,因为谈琛的眼神清明到能够映出他的影子,嘴里却一直说着一些混乱的、梁落安之前没有听过的话。
“我知道我不该回来,就算回来也不该接近你……可就算在梦里的时候,我都那么想抱你,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我控制不住,就只敢看一看。”
“其实在火车上我就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可笑,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选择放弃你呢……明明你才最重要。”
“对你说那样的话,让你难过伤心……落安,我是混蛋吧。”
谈琛顿了顿,“可是混蛋想你。”
“谈琛……你是。”
梁落安并没有因为谈琛这样自我贬低而好受,他感到难过,控制不住开始哽咽哭泣:“你那样说我,说我是麻烦,所以就丢掉我走了!”“不是的,不是的落安,你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