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幸福,也贪心不足地想过,他们能这样一辈子幸福。
原来很多事情禁不得细想。
商户陆续打烊,彩灯一盏接一盏熄灭,把空气变成沉闷的颜色。
谈琛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走,走到转进居民区的巷口拐角,视野变得昏暗幽深,黑洞洞的转角,像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谈琛有些迟钝地停住了脚步。
这似乎就叫作“近乡情更怯”。
怯,因为还有情。
被否定着,被坚持着,明知故犯地难以割舍。
谈琛在黑暗中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勺子,没有再吃一口柠檬冰。
细碎冰晶很块地融化,杯壁上的水珠渗进谈琛的指间,把他的手变得很冷。
直到皮肤感到麻木,杯子里的冰全部化完了,谈琛才转身,看到巷口的空间染上弥漫开的路灯光线,他却反常地感到迷茫。
他穿着精致的皮鞋在夜色里踟蹰流浪,踏入明暗交界处时,他听到巷口枯叶飘摇的落地声,以及很明显的、不属于他的慌乱脚步,带着急促呼吸的回响,在黑暗中有种很不真实的虚妄感。
以至于梁落安撞到他怀里时,那一瞬间,谈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落安?”谈琛拍着梁落安不断起伏的孱弱后背,有些不确定地叫他。
“……谈琛,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