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魇目光一沉,回过头去,八仙桌旁已然多出了个人,许是速度太快,飘起的白袍才刚触地。
男人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很自然地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抬手道:“请。”
嘲魇依旧平静,没有过多展露的情绪:“怎么是你?”
男人:“为何不能是我,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嘲魇问:“西暮子呢?”
男人挽唇一笑,语调带了几分揶揄:“你就不会觉得,我便是西暮子?”
虽说脸被斗篷遮掩住,但吐息中从也能感受到嘲魇非常不悦:“你不是泺喧吗?”
“泺喧,就不能是西暮子了?”男人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似乎嘲魇再暴躁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要换了另一个人敢在嘲魇面前故弄玄虚,或许早已被他大卸八块扔进莱茵河里刷三遍水了,偏偏男人喜欢以柔制刚,更要命的是武力完全不输于他,不得不说,男人天生就是用来消磨嘲魇的锐气的。
嘲魇沉着黑炭脸,站在原地,缄默地看着对方。
男人:“你来找西暮子,该不会是退缩了吧?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搞定凌少群,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吗,怎么,等不及了?蛊虫可是极其稀有的物种,你居然把它用在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身上,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
要杀凌少群不难,找他单挑一场,嘲魇有九成把握送他回家,可要想让他丧失心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了。凌少群出入总有人陪在身边,而且还是思文赫兰那种武力值顶级的人,别说放蛊虫,连接近他都难。
嘲魇早已没有对付凌少群的打算,他利用蛊虫偷盗将军陵地图,就是为了先别人一步闯关,尽早到达圣殿,把任务完成。至于和男人之间的赌约,等他离开超凡实境后,男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主意打得不错,可惜他心中所想,早已被男人剖析个透。
男人:“那我就跟你说得再明白一些,下一关,也就是泺汐源最后一关,要是你有那个运气走进圣殿,你面临的对手,将会是我。”
嘲魇全身一紧,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也想通了。
嘲魇:“我早就该猜到,身为超凡实境的主创人,泺喧在泺汐源里怎么可能会是城主这种小小角色,我说得没错吧,隐凡地君。”
男人眯起阴柔的丹凤眼,表情似笑非笑道:“身为丰胤的战傀,来超凡实境抢一块小小的石头,不也屈了你傀王的尊吗?”
要说之前嘲魇的脸色只是稍微有所变化,那现在他的脸色要用难看来形容了。
丰胤的战傀无名无姓,每一次任务都有一个新的身份,任务完成后,身份也自动被消除。虽然战傀没有固定名字,却有等级之分。从低等的隐傀,到资历深厚的斗傀,再到绝无仅有的两个傀王,称号不为外界所知。泺喧连这一点都打探得清清楚楚,嘲魇不得不从心底佩服这只老狐狸的能力了。
男人好整以暇道:“所以说,是否能通关,还得看我的心情。换了别人,也许我大发慈悲,轻轻松松就把权杖交给他了,你的话......要不我电邮一封给侀天,说我喜欢极了他的傀王,想借来用个几年再还他,你觉得可好?”
男人每提一次与丰胤相关的字眼,嘲魇的额头便抽搐一次。按理说,战傀的行动是高等机密,只有大老板侀天一人可知,哪怕组织内部其他人,也绝不会泄露半点消息,可这个泺喧,不知用了什么途径,竟对他们的任务了如指掌,说出去,怕是会成为地下组织界笑柄一大枚。
嘲魇清楚在超凡实景中自己不是男人的对手,现下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他妥协道:“好,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对付凌少群,成功之后你把心脏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