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一种可怕的冷静,只属于非当局者的清醒,好像等时机一到就会抽身离开,不,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我现在不是在抨击你或许做过或许没做过的事情,而是单纯厌恶你的愚蠢,你看不出来吗,我院里不养傻子。”裘亓一边说一边将葡萄汁兑进去,然后又加了三分之一的热水,重新开始搅拌。
施洛凝站在原地,表情十分难看。
裘亓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更何况她还是那么要面子的人。
可脚却像生了根,拔也拔不动。
“走吧。”裘亓叹气,语气缓和一些。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想,施洛凝也蛮可怜的,因为被家人抛弃才对家这个字有了执念,从而被利用着做了许多坏事,从安安临死前还在劝她离开主上的事来看,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距离主上最近的她被蒙在鼓里。
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这么精明狡猾的人,到头来却是最单纯最好骗的呢。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再可怜也不能掩盖她犯下的罪行,施洛凝可怜,裘亓对祖安安的死又何尝能够释怀。
施洛凝嘴角费力地抬了抬,仰起头,看那站在小梯上熬糖的裘亓,“那洛凝可以向大人要一颗糖吗?”
话音刚落,一颗包着油纸的硬糖就朝她脑门砸过来。
“拿去拿去,拿了就快走。”
施洛凝抬手接住那颗糖,剥开了放到嘴里含着。
舌尖顶着那糖,脸颊就鼓起一个包来。
真的很甜,苏念也就这张嘴还识货了。
“既然收了大人的信物,那我就还会再来的。”施洛凝厚起脸皮说道,“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三次十次,来到你心软为止。”
“靠?把糖给我吐出来。”裘亓跳下地冲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