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法治社会,一般矛盾上升不到特别严重的刑事程度,她这样安慰自己。另一方面,潜意识也觉得对方不至于那么蠢,做坏事之前把自己底细透个精光。
数不清第几次“重试”,身后忽然传来男性低沉、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隋总不愧是干大事儿的人,勇气可嘉嘛。”
那人不是罗姐——不知罗姐这人是否真实存在,隋然姑且这么代称——的弟弟,紧身t恤暴露出的体型比他壮,戴着帽子和墨镜,站在离隋然最近的窗后。
钢材厂厂房附近没有树木,得益于此,和墨镜男隔窗面对面时,隋然留意到他下颌与颈部交界的部位有着很清晰的色差——她很熟悉这种色差,通常出现在穿衬衫的同事的相同部位。
这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同行。
中介。
是上次因为她横插一脚没能坑钱姐一笔的不良中介吗?
感觉不太像。
合伙开中介店的夫妻做的是邻里街坊生意,往往不怎么在意仪表。
“明人不说暗话,听说前段时间隋总谈了个金融城的单子,咱们几个今天请隋总来也没别的意思,想跟你谈谈合作。”
墨镜男抬起手,隋然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四五个男性站在一幢三层小楼的屋檐下,有的抽烟,有的掂着酒瓶喝酒,都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对面人多势众,隋然咽下了到嘴边的粗口,装傻:“什么单子?”
墨镜男冷笑:“if16楼整层,招商经理姓李,你客户姓费,公司抬头燕京……”
“行。”隋然打断他,“你想怎么合作?”
墨镜男从地上拿起一只公文包放在窗台上,取出一只文件夹从玻璃破了一半的窗格塞进来。
一份代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