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庸人自扰什么?
隋然止住发散的思绪,问:“那你说的情况复杂是怎么回事?”
芮岚在电话会议提出的一点至关重要,冯忱忱冯老目前是失踪状态,除了淮安,遇安其他人都没接触过她。
看上去,淮总似乎是单方面将冯老定为项目负责人。
淮安顿了片刻,反问:“你相信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坚守自己的道路么?”
这问题太深奥了,作为底层社畜,隋然没法回答。
时代变化日新月异,普通人光是为了生存都已精疲力尽,有一份还得起房贷车贷信用卡的工作,就恨不得为“996福报”摇旗呐喊,至于被生活推上的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哪有精力关注。
“很难吧。”隋然说,“早些年可能有,现在……”她摇摇头。
工作关系,她见过很多为了还贷款放弃人生规划刻板遵守规章制度的管理层,也见过因为懊恼工资永远涨不过房价而搏一把的创业者。
前者忌惮下份工作未必满足生存需要不敢动不能动,后者的目标简单粗暴——跟风市场,快赚钱,赚快钱。诚然,成功者有之,然而寂寂无名、血本无归的占大多数。
从她的沉默中读出什么,淮安道:“的确,当下环境,很少有人在年轻时就能找到自己将要从事一生的事业。社会环境复杂多态,市场每一分钟都在变化,跟不上就要被抛弃。”
市场是庞大无匹的怪物列车,载着一车追求短平快的乘客飞速疾驰在一条高速发展的轨道上。
没有人知晓目的地,甚至很少有人了解自己的处境。
活着,然后慢慢生活。
和社会脱节四年,隋然对此体会尤为深刻。
“没办法,”隋然尽量用轻松的语调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为金钱烦恼的金字塔尖永远只有那么一小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