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注射器均匀地给琉璃殿打了小半管水, 非常有给病人打针的认真劲儿,末了换小喷壶, 扬手往旁边的“草玉露”一喷,簇成一团的半透明叶片罩上一层薄薄的湿气,灯光洒下来, 颗颗珠圆玉润。
隋然不由心说这玩意儿怎么跟宠物一样通人性,那几株蔫头耷脑的多肉经淮总双手一侍弄, 说不上焕然一新,比刚才精神多了。
放眼一看,漂亮得赏心悦目。
人也是。
“你最近在帮海澄忙什么?”淮安背对她问。
“……嗯?”呼吸屏了片刻,反应过来后, 隋然轻轻、长长地出了口气,调匀气息,“我一直在给海总做事情啊。”您指的哪件?
海总发的那一大段掏心掏肺的话, 字里行间太多托付的意味。
步入职场以后的情谊和交往,不一定必须有觥筹交错的仪式感,往往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便能把关系拉近或推远。
“危险吗?”淮安问。
“什么危险?”隋然底气不足。心想海澄总不能连她调查团队内部有人吃里扒外的事儿都告诉淮安吧。
“啤酒厂的事情你忘了么?”淮安人还半蹲着,微微直起腰,侧过脸看她。
“哪能。”隋然心虚地移开视线。
上回合作社老板钱姐因为侄子挪用资金、隐瞒不报,上了一阵子失信人名单,中间有她的介入,促使钱姐“大义灭亲”,结果不知是不是钱姐侄子的家人伙同隋然得罪的中介,把她骗到郊区一处废弃啤酒厂,被关了小半天。后来多亏淮总远程指挥,安排了一队安保人员从天而降。
堪称兴师动众的大阵仗,隋然当然忘不了。
吃一堑是该长一智,不过她倾向于那只是小概率事件。
“后来找你的客户问过情况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