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宝儿。奴家正是胡雪儿,本是一只万年红狐。”
只一句话,便把三宝郎嚇得三魂飞两魄散。要知道,今日虽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却又不比那风雪之夜,那夜虽抱她入怀,肌肤相亲。那时那地,三宝郎并不知怀抱的是一只万年红狐
三宝郎略定心神,看一眼娘亲,但见娘亲微微颔首,并无吃惊。
胡雪儿美目游移,仿佛沉浸在冰冷的往事里。
“宝儿,你也不用吃惊。当年女娲娘娘炼石补天,设法坦于九龙山,断情崖,离恨湖边。功成而退,返天宫之前,拘奴家守阵,以防浊物亵渎神灵。谁料一守竟是万年,空山辟谷,但闻鸟兽声,不听人迹语。春来无甲子,寒尽不知年。风霜雪雨弱女身,虎豹狼虫一山云。常见人间凡尘事,煎熬我蠢蠢女儿心。”
胡雪儿不觉眼圈发红,美瞳凝雾,玉筋无声,更加一副娇柔妩媚之态,
三宝郎一下子又动了恻隐之心,什么狗狗儿,红狐全忘了,脱口道。
“雪儿,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胡雪儿听着他掷地铿锵的话语,一副担当的情态,心里既踏实又甜蜜,不禁玉容霞飞,低眉莞尔。
“那日,九天玄女娘娘巡省泰山,为表我劳苦,邀雪儿同往。”
“然后呢?”
“然后,就到了一个地方···”
“哎呀,宝儿。别急嘛,”
娘亲点一个三宝郎的额头。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话要一句一句说嘛。”
胡雪儿续道。
“被一阵酒香诱惑,只想小饮一番,不料居然醉了,伤感平生之事,愈发不堪,只记得,后来,后来···”
胡雪儿那时那地,那事那情,无限娇羞,低眉垂睫,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
不知怎了,三宝郎只想更多滴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急切的神态溢于言表。
“哎呀,好了啦,以后的你不都知道了嘛。”
三宝郎见娘亲自始至终,一副泰然的样子,又纳闷,又好奇。
“娘。难道你也早知道了?”
“不瞒姑娘,自你被我家宝儿,抱进这屋里,那时娘亲已猜中八分。”
胡雪儿刚听了个报字儿,着实又羞了一回。
“娘,你就不要再取笑俺了。雪儿已经够难为情的啦。”
说罢,忽起娇躯,轻移玉步。如风扶细柳,露打清荷,低着头,羞红着脸,飘出红楼,向着梅影里翩然而去···
“娘。雪儿是生气了吗?”
娘亲急了。
“宝儿!快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来。”
三宝郎飞身出来。
“好好滴和人家说--”
“知道啦--”
胡雪儿倩影翩然,一道红光,已掠出竹栅。
三宝郎大吃一惊。
胡雪儿并未走远。她想起醉卧炕上,和这个叫做三宝郎的头顶着头,脸对着脸的那副亲近来。尤其那双带着,少年男性特别触感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抚摸,那份温柔与体贴,那种遇拒还迎的期待与羞涩。柔情,幸福,仿佛充斥全身,溢满红楼,进而飘忽梅林,似乎漫漫雪野都是这样美好。
山川,不再冷酷;朔风不再凌冽;小溪变的轻柔;冰雪,开始绵软;
乔树阑珊了,梅枝含笑;玉蕊呈羞···
三宝郎一眼望见,雪溪边,梅林掩映中,一道靓丽的身影,娇若游云,翩若惊鸿。一袭火红的霓裳,在洁白的雪地里,迤逦而行,那一抹虹影,红的似八月里的晚霞,纤尘不染,令人陶醉。
“雪儿--等等我--”
“雪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嘛,说什么?”
“ 雪儿,对不起。”
胡雪儿黛眉轻扬,佯怒含嗔
“咋啦,你对不起我什么?”
“雪儿,对不起。我要知道你是女儿身,不该在炕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