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诸葛澈扯开嗓子怒吼道:“等你修养好了,就直接给老子滚到北边去,打王家的时候,你当第一个冲锋陷阵的!”
“是!”在骑兵同僚悄然形显于身后的同时,将嘴中鲜血咽回去的肖巡向诸葛澈抱拳恭敬道:“这一次,属下定不负将军期望!”
在另外两位默不作声的同袍搀扶下,自断面那儿披星戴月而来的肖巡终是可以退下小休一会儿了。
当骑兵们悉数散尽,诸葛澈闭目长舒一口气,攥紧的双拳就连指甲深嵌皮肉亦不自知,等到重新化拳为掌之时,他的掌心已然烙下了共计八道月牙红痕。
“不会的......”仰望着那只有彗尾残存人间的白芒,他细声喃喃自语道,一直以来都是黑白泾渭分明的双眸,当下亦是通红一片,猩然可成血。
“不会的.....”熊熊烈火将那曾是米酒醇香绕梁多日的客栈彻底烧成废墟,灰烬随风起扬,在那一片根本看不出原貌的焦土上不断飞旋,刺鼻的焦糊味一刻不停地冲击着李丹青的嗅觉,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他那根本无法平静的心境。
李丹青此刻的驻足之所,正是那间客栈的大门旧址。以前,站在这里就能将客栈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有酒无酒,有座没座,掌柜的在或不在,都能一眼看遍;可现在,铺在眼前的画卷却是大火熊烧过后的残垣断壁,当中也只有被烧到跟木炭没什么分别的房梁在内纵横交错。
据当地人说,火灾席卷了整间客栈,甚至连内院都不能幸免。遮天蔽日的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才逐渐得到控制,等到大伙儿帮火救灭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根本就没有先行的苗头,一经起势,便是回天乏术的火光冲天,如此,就算众人再怎么救人心切,也被迫只能够一步步循序渐进。
在这场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的弥天大火中,压根就没有奇迹可言。所以,当见义勇为的农民们破开那坍塌下来的残瓦房梁后,救出的,也只能是两具被烧到面目全非的焦尸了。
“喂...你还欠我酒呢......我还没喝够呢......”闻讯赶来的李丹青呆呆地站在那两具焦尸的身边,他认不出那两个人的身份,但他却认得出其中一人怀里抱着的那个算盘,那是用赤木精雕细琢而成的算盘。
价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喂......掌柜的....”李丹青张着嘴巴,以极其沙哑的嗓音低声呼唤道。他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所有的温煦都在框中打转,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直至眼前景物悉数朦胧。“掌柜的...诸葛柔!”
双腿骤然失了全部力气的李丹青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早已荟萃到堪称泛滥的泪花猛然决堤,成为了飞灰之中唯一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