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

最后，今嘉树觉得，这实在没有什么必要惊讶的，这孩子一定是妈妈的女儿。

外公什么时候肯帮忙看孩子？

“你妈妈……她最近还好吗？”

今洺看着他的眼睛很笃定地说：“妈妈最近在f国带着一群摄影师叔叔阿姨拍外景，而且她在做自己最喜欢的野外写生，妈妈可开心了，虽然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已经走到校门口了，今洺可怜巴巴地捏住自己的书包带：“哥哥，你不生气吧？”

今嘉树轻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你能给她带来快乐，你这样的女儿，是她需要的。”

而我，就算了。

今洺尚且不知道今嘉树居然以为她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而是觉得肯定是爸爸那边走路风声了，现在她的小心脏告诉自己，完了，要糟糕！

哥哥好像不开心？

“喂，不是的……”

今洺努力想解释，今嘉树却轻声道：“快进去吧，我今天还有点事，不能陪你玩再多时间了。”

“那……”喂，我是你妹妹诶，难道不需要抱头痛哭或者寒暄一下吗？

今洺捏着气球站在原地，看着今嘉树模式化的微笑。

她一步三回头，越想越觉得不对，等到捏着气球站在楼上的时候，看到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等着她气球的少年，却已经不在。

今洺脑门儿突然就像被弹了一下，她真的被弹了……

洛洛在她

身后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是不是你哥哥今天没有在幼儿园门口等你呀？哈哈，你哥哥不喜欢你了！”

今洺脑子里飞快地转过今天早上的每一个画面，今嘉树不高兴，今嘉树知道（也或许是猜测？）她外公和妈妈是谁，明摆着说清她是他妹妹之后，今嘉树看起来更像是心情很沉重的模样。

不像是啊……就算他心里对妈妈和爸爸还有怨气，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今洺发抖，该不会，他误会了什么？他误会了什么啊！

今洺拽着气球就往外跑，不行，她一定要去跟他说清楚，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

—

今嘉树站在原地想事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如果妈妈当初真的是跟别的人生下了孩子，所以一心要离开，这似乎也并没什么问题，如果她并不爱自己的丈夫、对这个家庭没有什么留恋，她可以选择任何想做的事情，今嘉树不是那种非要去争一块糖的小孩子了，也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情结，这世界上，人终究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不过他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差劲，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自己对父亲的一部分怨气来自哪里，不只是从小到大两个人紧张的关系，还有他在父亲身上看到的那一部分令人讨厌的自己。

妈妈那种人，就适合飞在外面的天空里，他有时候，却有跟父亲差不多的想法，想要妈妈在他们的小天地里，永永远远不离开，多么可笑。

今嘉树想着想着，就往自己的学校走，也忘记了今洺的气球之约。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还没想得起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工作日，大早上，电话铃？

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股不祥之兆，立马接起，对方的语气是语言描述不出来的压抑：

“嘉树，看新闻，看完之后，你爸爸有话让我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