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未知真的是一种相当可怕的情绪,一度让她出现了一点点的噩梦征兆。
这些天今洺夜里时常会做一个可怕的梦。
她又回到了那个静谧熟悉的仙界小花园,但是那里平静得却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她想变成小花藏在里面,但是怎么都变不回去了,她还是那个小小的、矮矮的今洺,然后无言地站着,想走,又走不动。
只等了一小会儿,一个提着水壶的男孩就走过来,这个小园丁,常年穿着黑色的袍子、俊美如神祇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是在看着水壶和花田的时候,露出几不可查的微笑。
看起来比那个陆修远年纪稍大一些,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
今洺愣在原地,然后那个男孩走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伸手将水壶倾倒,哗哗哗哗的,之后今洺以为他要一直无视她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庆幸。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可怕了。
那个男孩子突然转过头,神情凌厉地看了今洺一眼,居高临下、睥睨的姿态。
然后今洺不知怎地就很害怕,往后退,但是那男孩步步紧逼,终于让她一脚踩空一屁股蹲在地上起不来。
“你为什么走了?”那男孩的神情阴骘,表情说不出的邪气,明明是清隽的模样,但却有一股阴森之气。
今洺摇摇头:“我去找我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
“他们是谁?”那男孩冷哼,“他们有那么重要吗?”
今洺点点头:“嗯。”
“嗯?”男孩俯下身,与她的视线平齐,今洺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仿佛要吞没和毁灭什么的渴望。
“他们很重要吗,都比我重要吗?”那男孩勾唇,像是在诱哄,但是又摆出和风细雨的模样。
今洺点点头:“我不认识你,但是谢谢你为我浇水……那么久。”
“我给你浇了那么久的水,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把你捡回家的女人和他的丈夫儿子吗?”那男孩说不出的哀怨,但是那表情依旧很吓人。
今洺在地上连滚带爬:“你不要过来!”
“真令人伤心,我真想把你采回家,种在我的花盆里,让你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即使是梦境都给人如此真实的感觉。
今洺每次都是在那个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猛地惊醒,然后感觉额头上密布着冷汗,说不出的冷意遍布全身。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一直都不要见到这个男孩。
即使她很感激他。
但是她怕被夺走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一种幼崽本能的原始恐惧一样刻在她的脑子里。
—
过了近三周之后,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天的冷盖住了许多东西,比如说对父母还没有回家的恐惧、还有对未知的惊慌。
兄妹两个人应邀出席外公的生日宴。
外公的生日宴,历来都是只请家里人,最近几年因为特殊原因几乎没请过今嘉树,今年算是头一
遭。
“外公可不像大爷爷,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今嘉树第n次这样被妹妹说道。
他拍了下橙子的脑袋:“你这小没良心的,别人这么说就算了,你也这么说你大爷爷呢?我说,这全天下都怕是没有第二个你这样的,受尽大爷爷的喜爱,别不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