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麦的爱情

这儿没有女儿。

杏子又急忙跑到巴罗锅的棉花屋。

屋外上了一把大锁。

屋里没有弹棉花声,也没有唱片机里弹棉花嘞的歌声。

棉花屋显的那么渺小而寂寞,孤零零地缩在那儿。

像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龟。

女儿和巴罗锅一齐走了,在杏子的视野里消失了。

她们离开了大山,去看山外的世界,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杏子瘫坐在地,女儿,那温驯勤劳的女儿,竟然不辞而别。

她想起了一句老话,“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翅膀硬了,你拢也拢不住,迟早要飞走。”

这事吧,又不好大声嚷嚷,让乡亲们知道了,这脸往哪儿搁?

这该死的巴罗锅,这该死的弹棉花。

杏子的耳畔又响起了巴罗锅自编的歌谣。

“弹棉花嘞弹棉花,又弹了一床白棉花。

弹的穷人哈哈笑,弹的草根己发芽。

弹棉花嘞一

弹棉花一

弹着棉花走天下,走遍天下也不怕。

有吃有喝有钱赚,咱还能怕个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杏子伤心极了。

凌云渡,飞云浦,梅花坞,那么多的英俊小伙子看不上,却看上了异乡的巴罗锅。

即使追回来了,这事传出去,还要不要嫁人,谁又肯娶她!

杏子心里长了草,那草一忽儿窜的老高,顶的她心神不定。

她犹豫再三,这草还得自己拔,她不在彷徨,悄悄的去了医院,告诉了谭木匠。

商量的结果,杏子照顾丈夫,让青禾去顶替青麦在大槐树下卖茶。

有人问起,就说青麦在医院照顾父亲。

镇医院到底是大医院,谭木匠恢复的很快。

谭木匠出了院,只要回家静养一年半截就行了。

医院很乐观,木匠活不重,恢复好后估计刨刨凿凿应该没事。

屋漏偏逢连阴雨,这人倒霉了,喝口凉水就能把人噎个半死。

谭木匠回家的第三天,又下了两场暴雨,混沌的溪水一下子又长宽了许多,挟着枯枝野草咆哮着奔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