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别的打算,而是他确实不敢。
他老婆一枝花是桃花坞人,娘家兄弟六个,在加上侄子,足有二十多人。
如果老马蜂犯了错,对方找上门,老马蜂再有钱,蹦的再高,打他一个老马蜂,还不是如捏一只跳蚤。
但老马蜂是高人,一个眼珠一转就有妙计的人,这难不倒他。
这年的阴历十月初二,虽说才踩着冬天的边儿,但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特别冷。
还未进入头九,零零碎碎的小雪便从那雾蒙蒙的天空中飘了下来。
那雪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地飘着。
举目四望,树叶已经落尽,到处是黝黑的,光秃秃的技丫,在凛冽的寒风中剧烈地抖动着,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冬小麦还只露出针尖大的芽芽,梯田里空荡荡的,只有寒凉的风在四处流浪。
几只瘦鸦在杂乱的枯草棵里找着食吃。
瀑布谭旁有片秋树林,秋树林右边就是老马蜂的苞谷地。
全村只有老马蜂的苞谷棵棵没有砍。
作为凌云渡的首富,老马蜂不在乎这点儿地,他也不想承包给别人,让自己的地长别人的粮食,这让老马蜂不舒服。
他打算抛荒,自己的土地哪怕长草,没有别人染指,他也看着舒服。
五亩多地的苞谷棵棵,被雨雪一砸,又被刀子风一吹,东倒西歪的。
这儿地处偏僻,还要爬过鲫鱼背,一线坡,天寒地冻的,金贵的城里人才不冒这个风险来这儿呢。
只有鬼才来这个地方。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百炮来了。
天气越冷,羊肉越贵。
老百炮喂了二十多只山羊,看着羊肉价格走高,不由地满心欢喜。
他打算再养一段时间,一来增重,二来临近年关,按以往的经验,羊肉价格肯定还会上涨。
老百炮储存的红薯叶,花生秧,枯草都吃的差不多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去放牧。
寒冬腊月,古藤老树昏鸦,地上数片人家,古谭北风瘦羊,找草人在瞎忙。
后半响的时候,那雪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