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珏有种直觉,这笑容他再看上一万年也都不会腻,绝没有其他人可以取替。
“上到杀敌下到烧窑,我这位同事没有一样不会,怎么偏偏女红这块却露了短呢?”
听见严珏的叽讽,慕青有些不乐意了,立马瞪了他一记:“五根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人总是各有长处与短处,这有什么可说的。人家教习心里通透,行事敞亮,又端端生得那般好模样,若再十全十美,什么都会,世间的女子可不都要嫉妒死了?你可不知道,当她寻我为他缝制鞋样时,我这心里到底有多欢喜。只想着,同为女子,我到底也有一样能赶上她,终究后土娘娘待人还是公平的。”
“你这话可就说重了。”严珏立马坐到她身边,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与她辩解道:“你这是善良女子的通病,总是光看见别人的长处,却往往看不到自己的优点,黄教习的确才德兼备,但在我心中,她在许多地方都远不及你——”
他还要再说下去,慕青却不肯,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严珏蹙眉,满脸无奈。
身为卞城世子爷,又是浮屠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助教,从来都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失礼。敢这样做,还不怕他生气的,也就只有从小陪着他一块长大的她了。
为了严蘸月,他留了下来。
两年前,年假结束,将将回到书院,便听说了严蘸月因封灵之术而深陷昏迷一事。
这已经不是头一次,摧人的磨难选择降临在他的头上了。
所以严珏并没有多害怕,多惊慌。
相比之下,严秋泓的泣不成声倒显得真情实意的多。
黄鞠尘十分固执地将人拉回酆都城,拉回书院,封进后山小院,从此,和有常两个人日夜轮流地照看着他,其中的困难辛苦可想而知,却从未听她道过。
不光是严蘸月,回来时,她身边还带着小萝卜与辟邪芝。
为小萝卜在院里置办了一个窝,又将辟邪芝种栽在草木繁华的院角,自那以后,大家一起静静地守着春夏秋冬。
没有人知道蘸月何时会醒来,就连钟相也说不准,也许是永远,也许是三年,也许就在明天,她没有考虑其他的选择,只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