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人……他是殷家的第几代?
“知道厉害了吧?”曾弋指尖转着从燕草身上顺下来的拨浪鼓,假装漫不经心地对殷九凤道。
“对……不起……”少年只是低声道歉,看样子不常说,开口十分生涩艰难。
“……”又来了又来了,曾弋一听这词百爪挠心,像是听了个故事开头,偏偏没人继续。对不起什么?来来来,给你太姥姥说道说道。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殷九凤继续道:“绿珠,对不起,九叔不该不相信你……”
河边山崖上开了几株桃花,花瓣随风飘落在水面上,清水逐花,木船破浪,煞是好看。殷九凤的声音有些暗哑:“当日我若是信你,你就不会被家里人逼得负气出走,为了寻证据孤身犯险,最后……最后身死异乡。”
“其实……”曾弋斟酌着要不要告诉他,他口中那愧对的‘绿珠’早已不在了,沉吟间却见桃舒微跛着从她脚边走过,一声不吭地趴到殷九凤脚边,将头在他染尘的靴子上蹭了蹭。
殷九凤眼角红红,努力摆出长辈的样子,柔声道:“绿珠,你想说什么?”
曾弋咳了两声,正色道:“那小……九叔,绿珠这名字听着怪不习惯的,叫我令君吧,我如今姓曾,曾令君。”
话音未落,船身剧烈颠簸起来。燕草还楞在原处,心中想的是,小姐怎么给自己改名字了呢?还连姓都改了?
摇晃间曾弋一把抓住舱门,一边回手按住燕草。小船在水中极速打转,前方水域上空仿佛腾空而起一片粉色雾瘴,飞旋中看不清是何物。大地剧烈震颤,山石扑簌簌滚落如雨,无数虬枝从岩石间冒出来。
“喀嚓,喀嚓——”远处粉雾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每走一步,小船便重重一晃。
“呵,还以为你不来了,”曾弋将拨浪鼓别在腰间,伸手擦了擦鼻尖,对着迷雾道,“裴,嬷,嬷——”
小船缓缓停下,粉红色的烟瘴逐渐散去,山石间赫然站着个顶花带朵花红柳绿的身影——正是裴嬷嬷。
“给我解药吧,嬷嬷。”
“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