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沂宁一脸严肃地盯着桌上的灰雀道:“是它,一定是它。”谢沂均抱手站在一旁,坚定不移地贯彻“凡事周沂宁说对的一定是错的”这一基本原则,开启嘲讽模式:“一百年以后的它吗?”
“……”
曾弋转身欲走,那灰雀却扑棱着飞上她的肩膀,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头轻轻蹭了蹭曾弋的衣襟。
“就算它不是噬魂,也一定是一只灰雀精,你看你看!”周沂宁又叫起来。谢沂均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它是妖,你就是怪!话这么多!”
曾弋摇摇头,肩上扛着一只莫名自来熟的灰雀,走出了前屋大门。她要找乐千春,跟他谈谈关于噬魂鸟的事。
☆、了嗔
太荒门总共不过三进院子,加上东西两个偏院,堪堪是个镇上富贵人家的水平。
院子里花草不繁茂,树木不浓荫,曾弋数下来,整个院子高出屋顶的树数下来不过七株,余下的只有稀疏几排装作布景的荒草,在青砖石地面上楚楚可怜地支棱着,宛如院子光秃秃头顶上的几缕珍贵毛发。
毛发虽少,也能指路。
周沂宁告诉曾弋,师父此刻在二师兄处查验丹丸——二师兄李沂世所在之处,因丹炉常开,灵气四溢,故而植被繁茂,是这太荒门中唯一一处绿草如茵,树木如盖的地方。
曾弋几不费力便找了过去,肩头灰雀一见大喜,立刻飞上树枝左右欢唱。只见屋内烟雾氤氲,夕阳晚照从窗棂中透进来,穿过流淌的烟雾,化作琥珀般的流光,笼罩着这摆满了符纸药罐、书籍法器的方寸之地。
乐千春与李沂世正在书架另一边商议,听得声响,乐千春回头便道:“令君啊,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噬魂鸟是怎么回事?”
曾弋绕到书架后,又是一处与外间大小相近的内室。一个外形质朴毫无纹饰的凸肚鼎炉正冒出袅袅青烟,药味不甚明显。
噬魂鸟的笼子放在靠外侧的青砖地上,尾羽上碎裂的痕迹一路向上延伸,此鸟真身石质的真相暴露之后,便一动不动,像是知道一动便会碎得一干二净。近几日被李沂世拎到屋中反复研究,更是日见虚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掌门,依我看,不如放了它。”曾弋道,“这鸟虽然凶恶,却不太聪明,受了伤一定会回老巢找它的主人救治,若是能有追踪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