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睡一晚,众人都恢复了精神。曾弋下楼便见谢沂均眉飞色舞地跟对面聊天,隔着楼梯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瞧见一身深蓝衣裳。
曾弋晃了晃脑袋,在师叔的身份面前摇摆了一会儿,走下楼去。
风岐往这客栈中一坐,整个客栈好似都因此明亮了。他眉目带着隐隐笑意,隔着谢沂均看过来,竟像是等了许多年。
我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曾弋心道,邪了门了。谢沂均已回头见到她,便起身道:“师叔,早!”风岐随即站起来,却只含笑看着她,轻轻道:“你来了。”
曾弋点点头,感觉五六辈子都没有过的尴尬在心底缓缓发芽。伙计手脚麻利地送上早点,她被这陌生的情绪搞得神思不宁,只顾埋头喝粥,谁知心不在焉,第一口就呛了个惊天动地。
接过风岐递来的帕子,曾弋简直不敢看他的脸,心里只有一句话反复回响:
一把年纪,太丢脸了。
饭后谢沂均便向客栈伙计打听无影桥,今天这伙计显然比昨晚那个要伶俐得多,此刻便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道:“客官,你们也是为这无影桥而来——镇上近日确有许多仙师前来打听——小的在镇上生活了许多年,从没听过有无影桥……”
昨夜入镇,子夜时分亦不见妖气,依这伙计的说法,无影桥和无名妖,说不定只是个以讹传讹的误会。
只是镇上这“许多仙师”,定然不该为着个传闻中的妖物汇集于此。单说有妖物,要聚集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修行中人,恐非易事——不为妖,那为什么?
魔?
山河鼓。魂火。
曾弋脑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她突然觉得,自己出现在碧勒镇或许是个错误——不对,梁力千身上明明有妖气,伤他的还不是普通小妖。这个妖是真实存在的,那它跟七娘族中祠堂里,怀揣山河鼓的非人之物,又有何关系?
也许只有找到这只大妖,才能从头解开这纠结的谜题。
曾弋做了决定,便将想法告诸三人。谢沂均与周沂宁自然要随同前往,风岐也道:“左右无事,请随同行。”
谢沂均暗暗点头,递给他一个“懂事”的眼神。周沂宁附赠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