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火珀,”他轻声道,“你戴在身上,便不会觉得冷。”

曾弋只是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风岐笑了。他左手在身侧动了动,像是要伸手过来抚摸她的头发。半晌却又停住了,只将右手掌心的火珀向前推了推,那火珀便如有灵性般,轻轻落在曾弋手腕上,延展出红色丝线,绕成了一根红绳,绳端便缀着那颗流光溢彩的火珀。

曾弋垂头看了一眼,火珀已经收了光芒,低调地栖息在她手腕上,像是寻常小女儿家戴着的本命红绳,末尾系着颗珊瑚珠。

她伸手抚了抚那颗珠子,对风岐道:“谢谢。”

风岐嘴角的笑意淡了。他抿了抿嘴角,道:“不必客气。”

水面又刮起了风,似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风中响起。树林另一边,谢沂均的声音再度传来:“靠靠靠!这什么玩意儿,恶心死了!”随即便听见拔刀挥砍在草地上的声音,间杂着一声“呱啊——”

曾弋快步穿过树林,眼前豁然一亮。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地面仿若玉石砌成,在月光下莹莹发光。平台分外平坦,没有一级台阶,整体往水中延伸,直至没入水面。

谢沂均便在那平台中间,持刀四顾,分外狼狈。

周沂宁闲闲地靠在平台边的栏杆上,仿佛在观赏一出大戏。梁力千被他挂在栏杆上,像是等着被晾干的大鱼。

片刻后,谢沂均又挥刀砍了出去,借着他的刀光与月影,曾弋终于看清了——

那是玉蟾。

与那碎掉的幻境之桥上雕刻的一模一样的玉蟾,正围着谢沂均蹦蹦跳跳,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它们通体莹白,与这平台仿佛同质,因而若不细看,绝难发觉。

见又有人往平台中来,那七八只围着谢沂均玩儿的玉蟾纷纷放弃纠缠,蹦蹦跳跳地朝曾弋过来。

“师叔——小心,这些家伙黏人得很!”谢沂均举刀发现没了对手,赶紧出声提醒。

打头的玉蟾已经跳到了曾弋跟前,它个头约莫是身后几只玉蟾的两倍大,眼珠深红,正蹲在曾弋身前呼哧呼哧地喘气。即便如此,曾弋也只能看到动作,不能听到声音。

后头几只玉蟾赶到后,并不围上来,只是左右分作两列,一只跳到一只身上,叠罗汉一般立了两根“玉蟾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