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沂宁的声音淡淡传来:“被你一刀砍啦,喏——”他伸手指了指玉台中央,果然有个白色凸起的影子,正是一只早已咽气的玉蟾。

原来他心中最想要的,还是父母在旁,同享天伦,曾弋心道,那他对绿珠这般执着,又是为何?

“咦,他们怎么?!”周沂宁一惊。

光幕中,母亲的影子化作一团青烟,转眼便逝。殷九凤已经软软地瘫倒在地,“父亲”一手拎起他的衣襟,腾空而去。

谢沂均双目圆睁道:“这便是……这便是,落入幻影之后的结果?我靠,这都能,这都能……”

曾弋点点头道:“看来,之前的那些仙门中人,大多都被抓了。”一念成谶,还真被她猜中了。

“那大师兄,也可能……被抓了?”周沂宁问道。

“嗯。”曾弋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被光幕上出现的下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那人也是一袭白衣,形容端正,上桥的姿势宛若上朝。他不入朝为官实在是可惜了,曾弋心道,她分明记得此人少年时向来对修行不太感兴趣,一心只想经世治国的。

如今他仙家之首不也做得好好的?可见少年时期所愿,总归作不得数。

殷幸一路上了桥,像是并未遇到什么阻碍。曾弋觉得无趣得很,便抬头往风岐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料风岐却很专注,甚至算得上有些郑重地看着光幕。谢周二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期待的促狭之意,毕竟得以一窥这位声名在外的云门家主心底的秘密,机会可说十分难得了。

幻影中的场景一变,桥栏杆矮下去,变成了一道弯曲的回廊,回廊外是一片碧波,挤挤挨挨的荷叶铺满水面,间有若干亭亭玉立的荷花。

曾弋呼吸一滞,这是……这是沥日山上的荷塘。

殷幸负手站在荷塘前,荷花在风中摇摆。而光幕中一直未有人出现。

周沂宁喃喃道:“奇了怪了,难道这位殷宗主心底的欲望,便是这片荷塘?”

话音一落,光幕中便有人影一闪。那是个淡色罗裙的秀丽身影,怀抱一捧荷花,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向殷幸走去,脚步轻盈,像是十分愉悦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