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而知了。”老白道,他的眼光仍旧停留在火堆上,“无诸国的事都是小时候我爹给我听的,要不是……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这尊神像,我自己都不会信。”
“您是说,这尊叫目天女的神像,就是从前的‘无诸神女’?”曾弋听明白了,她低头在面前的沙土上绘出两个字符,“‘无诸’便是这两个字吗?”
老白侧头看了那字符一眼道:“仙君,我……不认得。但我认得这尊神像,她的样子,我一辈子都……”
封夏泽看了看,又在掌心中描摹了一番,道:“不错,正是‘无诸’二字。”
封老伯神色沉沉地点了点头。一阵风吹得火堆乱跳,众人一时都没有开口。天边弯月如钩,了嗔仍端坐在青牛背上,夜风令他袍角轻微颤动。曾弋轻轻靠在石头“椅背”上,在这墨蓝天际下,这火堆边,这万籁俱静中,飘远了思绪。
沙漠中有漫天繁星。沙漠中有沉醉晚风。细沙穿过指尖,温暖又温柔。
曾弋没来由地想,风岐此刻在做什么呢?
她抬头望向深深的、渺远的苍穹,感觉满天星斗都化作了他的笑脸。
太多年没有想念过一个人,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无牵无挂的感觉赐予她安心,也赐予她孤独。
有人拿出埙,篝火边便响起了苍凉的古调。前尘往事从曾弋眼前一晃而过,她耳边仿佛响起了许多人声。
“城要塌啦,快走啊……”
“妖怪!是妖怪啊!!救命啊——”
“殿下会救我们的!”
……
无数妇幼在嚎哭,无数男子在嘶吼。
她睁开眼,封老伯已经微眯着眼,靠在神像肩头睡着了。封夏泽正严肃甚至有点严厉地看着她,耳边声音突然潮水般消退。